三日后,距离“夜无川”斩首的时刻终于来临。
由于此案涉及皇室秘辛,消息一经传出,引得无数百姓纷纷抱着吃瓜的态度,早早地便涌到了行刑的地方观望。
街头巷尾,人们交头接耳,行刑场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这难得一见的场面。
行刑台上,夜珩亲自担任监斩官,就是要亲眼看着他的好二皇弟人头落地。
一想到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夜无川即将命丧于此,他的心情就愈发愉悦。
午时一刻,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行刑场被晒得滚烫。
刽子手手持大刀,威风凛凛地站在一旁。
等了许久,“夜无川”却迟迟没有被压上来,人群开始有些骚动。
“这夜无川怎么还没被压来。”
“谁知道,说不定是有什么变故。”
午时三刻,已经是行刑的时辰,可依旧“夜无川”的身影。
夜珩原本悠闲的神情渐渐变得紧绷,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跑来,气喘吁吁地禀:
“启禀太子殿下,二皇子……二皇子在暗牢里消失了,人好像跑了!”
“什么?”夜珩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圆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侍卫吓得浑身发抖,低着头说道:“太子殿下息怒,暗牢密不透风,守卫森严,属下实在不知二皇子是如何逃走的。”
夜珩气得浑身发抖,这关键时刻,夜无川居然能从暗牢里逃脱。
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人群满是哗然。
“不是说太子和二皇子关系好,会不会是太子故意的。”
“什么啊,这要是故意,陛下可是要问罪的。”
“刺杀陛下那可是死罪,我看就是看护不力让人跑了。”
夜珩听着百姓们的议论,脸色愈发难看。
夜无川逃脱,一不留神自己的计划就会脱离掌控,而且还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
想到这里,夜珩顾不上其他,急匆匆离去。
……
夜珩第一时间快马加鞭赶回了东宫。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夜无川逃脱后可能带来的种种麻烦,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回到东宫,他径直朝着书房而去。
书房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玄色衣裳、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男子。
夜珩脚步匆匆地走到他面前,“夜无川跑了,右巫,你能不能通过他体内的蛊虫,得知他的具体位置?”
右巫微微点头,从怀中缓缓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
瓶子里装着一只胖胖的、浑身散发着诡异绿色的虫子,这便是母蛊。
他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母蛊开始发出一种特殊的、细微又诡异的声响。
忽然,右巫猛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夜珩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
右巫缓缓开口,“就在东宫之中。”
话音一落,夜无川竟阔步走了进来。
他神色从容,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这里并非敌人的巢穴,而是自己的府邸一般。
夜珩见他居然一个人送上门来,心中先是一惊,随即冷笑起来,
“夜无川,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儿来的,今日你插翅也难飞!”
说罢,夜珩对右巫厉声道:“动手,直接杀了他!”
右巫没有丝毫犹豫,打开瓶子直接掐死了手中的母蛊。
按照常理,母蛊一死,与之相连的子蛊也会受到影响,夜无川应该会痛苦不堪,当场毙命。
奇怪的是,眼前的夜无川却没有任何影响,依旧神色自若地站在那里。
夜无川拍了拍手,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他身边。
那假夜无川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里面正是那只已经爆体而亡的子蛊。
夜珩不可置信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脸色变得阴沉得可怕,
“你一直都在耍我?”
比夜珩更加激动的,是他身边的右巫。
右巫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大声喊道:“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抵挡得住我的蛊?”
夜无川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可惜,你还是失败了。”
夜珩余光扫视着右巫,“孤就知道你这破蛊术没用,幸好孤有所准备。夜无川,你运气好又怎样,你跑不掉的,乖乖给我去死。”
没等夜珩有下一步的动作,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夜无川身后传来:“你让谁去死?”
夜珩浑身一僵,机械地朝着夜无川身后望去。
只见夜君辞身着龙袍,头戴冕旒,缓缓走来。
他的目光如炬,带着帝王的威严和冷峻,让人不敢直视。
夜无川恭敬地请安:“儿臣见过父皇。”
夜珩试探着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父皇,你怎么来了,儿臣不是让你在御书房等着吗?”
夜君辞没有说话,只是冷漠地盯着他,夜珩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他这才发现,夜君辞的目光清澈透亮,一点浑浊也不见,与之前那病恹恹、神志不清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心中大骇,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父皇恢复神智了?
夜珩暗中给右巫递了个眼神,右巫手中动作不停,试图继续施展蛊术。
夜君辞忽然笑了起来,“行了,别折腾这些没用的了。”
夜珩死死盯住夜君辞,眼里惊疑不定,“怎么会这样……”
一身男装打扮的白清音从夜君辞背后跳了出来,“太子殿下忘了?是我妙手回春呀。”
右巫见手中的蛊虫像一潭死水一般,像是被人掐住脖子呼吸不畅,他指着白清音,大声质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解开我的魂蛊。”
白清音老实回答:“我自然是太子殿下请来的大夫。”
夜珩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措手不及,“胡说,这怎么可能,右巫你不是说你蛊术无人能及吗?他是你的族人?”
右巫一口否决,“不,我从未见过他。”
夜君辞懒得看他们起内讧,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话,
“夜珩,你狼子野心,残害手足,意图弑君篡位,手段恶劣至极。该当何罪?”
夜珩心中恐惧不已,想到什么,他又有了底气。
夜珩露出扭曲的笑容,“父皇,你老了,也该退位让贤。这天下,终究是要交给有能力的人来治理。”
说罢,他双手在怀中急切地摸索着,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夜君辞从袖口缓缓拿出铜铁制成的虎符,在手中轻轻把玩着,“你在找这个吗?”
夜珩见状,身形猛地一晃,他的双眼瞪得极大,“这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假的!”
夜君辞轻嗤一声,白清音适时开口,
“这是真的哟,比真金还真,从你身上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