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瞟了他一眼，摇头，“她还没死。”
这四个字，像要命的符咒一样，震得原宥心头发疼。
林小玉没死？
如果林小玉跑掉，温念不可能说这样的话，所以，她是落在温念手里了？
原宥头皮更麻，相比N1207号，林小玉知道的事情更多。
而且，这段时间林小玉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就连晚宴的计划，林小玉还和他起争执。
林小玉代号玉京子，本来就是变化无常的美女蛇。
原宥一下就感觉不好。
但他现在顾不得其他，他也不想死，如果他落在温念手里，那么很快他的名字就会上组织的清除计划名单。
“原宥，你隶属于ZEUS哪个部分？”
温念冷不防提问，原宥瞳孔震惊，虽然没有说话，但表情僵硬就是答案。
果然！
温念闲散的态度不变，眼神却转为深沉，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原宥从开始的震惊，到愠怒，他咬牙开口。
“林小玉该死！”
显然，他把温念知情，归咎于林小玉背叛。
温念也没有解释，只是看着他，“在我身边的事情，有多少是你的手笔？”
事到如今，原宥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你和周祁在一起的事情，是我捅出去的，周祁挨打，也是我的指令，还有就是......”
他瞄了温念一眼，“你被我哥伏击，也是我安排的。”
事到如今，原宥也不再遮掩。
“温念，我对你是有真心的，只是我接到的指令，要带你离开江城，我并没有想伤害你。”
“其实，收服你为己用，是很久之前就已经下达的命令，所以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他眼眸泛着温柔，却没有忽视温念的细微变化。
温念在听到他的话以后，虽然变化不大，但还是能看到她眉心稍稍聚拢。
原宥恍然明白，“林小玉并没有说什么，是不是？”
他有些恼怒，是被欺骗，还有泄露信息的恐惧。
温念点头点得很顺，“嗯，确实，她出了车祸，还在昏迷。”
“......”
原宥瞬间涨红脸，愤怒握拳，但在温念挑眉的目光下，怒气又消失无踪。
他现在，都快成为阶下囚了，有什么资格生气？
他定定心神，“温念，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放我走，怎么样？”
温念摇头，“我想知道的，不只是一个消息。”
“这个消息，绝对对你有用！”原宥赶紧说道，“你相信我，绝对不吃亏！”
“还有，我不能留在这里太久，不然的话，就算你肯放过我，Zeus也会要我的命。”
这次，温念没有说话。
原宥就当她是同意了，“你身边有个人，是我们的人，他潜伏在你身边一年多，你最好小心在意。”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的级别比我还高，代号叫黑鹰。”
黑鹰？
温念心头一震，居然和苍鹰是同一阶级？
“关于这个人，你还知道什么？”
原宥摇头，“我真不知道了，这件事我也是意外知道的。”
他有些心急得眺望窗外，像脚底有针在扎他。
温念得到消息，朝他点头，“你破窗而出就行。”
嗯？
原宥愣住，她刚才不是说，这是防弹玻璃？
看出他的疑问，温念面无表情，“骗你的。”
“......”
原宥险些气吐血，偏偏他不敢耽搁，整个人用力一撞，破窗之后急速下坠，脸颊上还有被玻璃划破留下的血迹。
落地，他脚底一歪，疼痛从脚踝传来，他却不敢停留，一瘸一拐赶紧跑。
他给温念制造了那么多麻烦，温念都还能逮住他，他根本不是温念的对手，最好的方法就是他现在立刻回总部，哪怕任务失败会被惩罚，也总比现在不上不下的好。
只是，没等他脱困，破空传来的响动，让他本能脑袋一缩，就地一滚。
弹壳落地的声音，还有镶嵌在不远处墙上的金属物体，都让原宥心凉彻底。
他回头，四下无人，他抱着脑袋抓紧逃窜，心里却明白，这很可能是组织给他的警告。
会是黑鹰吗？
原宥不敢想。
现在的他，只想逃。
......
温念看着窗外远去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过了一会才走出病房，来到隔壁。
赫然，躺在病床上的林小玉已经清醒，脸色还是像白纸一样。
一双眼睛，复杂，不安。
在她面前的电视机画面，正好是隔壁的监控。
自然的，她没有错过温念和原宥的对话。
“都看到了？”
温念自顾自坐下，语气熟稔得很。
林小玉抿唇，“你，你怎么知道的Zeus？”
Zeus，不应该出自除Zeus以外的人之口，温念怎么会知道？
温念看了她一眼，“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
林小玉垂下眼睑，并没有想开口的意思。
“你可以不说，不过，”温念慢条斯理，“我会散出消息，说是你告诉我黑鹰的消息。”
林小玉猛得抬头，死死瞪着温念。
“以及，酒店宴会，也是你给我示警，所以我才能逃过一劫。”
林小玉胸口起伏，她激动握拳，“不是这样！你不能害我！”
“害你怎么了？你不是Zeus的人？”温念挑眉，“还是说，你手上干干净净，没有人命？”
林小玉咬牙，“反正不是我说的，我没有背叛Zeus！”
“是，你没有背叛，这件事知道的就三个人，你，我，还有原宥，你认为他会为你解释，替你澄清吗？”
当然不会。
原宥无意中泄密，他巴不得甩锅，怎么可能承认是他的疏漏？
林小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猛然抬眼，“温念！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你还想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一死，你威胁不了我！”
林小玉的双腿在车祸中被挤压，已经废了，就算是现在她清醒，也是半个废人。
她受够了被威胁，被控制，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情境下。
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她现在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温念却毫无波动，“是吗，那你怎么还活着？”
林小玉脸色发黑，身体微微颤抖，“你，你想让我死？”
“温家的米饭，不养废人，如果你不能提供价值，那么我凭什么救你？”
温念淡然，“所以，如果你真的有想法，我可以提供工具。”
她缓缓走过去，递给林小玉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