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夏往前一步,江老头身上的死气就消散两分。
她往后退一步,死气又涌了上来。
二夏进,死气散。
二夏退,死气涌。
她进。
她退。
诶!
还挺好玩的!
别人没二夏的眼睛,看不到江老头身上的死气,更加对二夏的举动不明所以。
但是没人打扰她。
二夏拿过一张凳子,坐下,就这样不远不近的看着江老头。
叹气。
哎~
什么鬼啊?
这人是想赖上她不成?
那些死气小心翼翼地试探,大有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
江爸爸:……
“二夏?怎么了?”
二夏看向他问道:“大伯,如果我不管他,他就要死了,你会不会怪我?”
江爸爸一愣。
他还没有说话,江老太太已经掩住口鼻悲怆地哭出声。
二夏无语,自己就是问问,又不是不管他的死活,哭啥呢哭?
江老太太很快控制自己的情绪,走到二夏跟前,伸手抓住她的手道:“二夏,你爷爷这样,就让他安心的走吧。”
二夏一喜:“这话可是你说的哦,我询问过你们了哦!”
这样就跟她没关系了。
人各有命,该死就死去吧。
二夏毫无压力地站起来,躺在床上的江老头却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二夏的方向。
哭了。
他哭了!!
他居然哭了!
二夏头疼地抓头发,语气不好:“你哭什么啊?”
江老头却老泪横流:“我,对不起……对不起你爸爸……是我该死,我该死啊!”
二夏看着江老头,一时间很无语。
不怕老头犟到死,就怕他犟到一半哭唧唧的认错。
江老太太也哭,只是她哭得好看,也优雅。
二夏的沉默振聋发聩。
她现在有点子懂为啥江晚意遇见事情就哭唧唧。
敢情这一家子都是哭包。
江老太太哭得理直气壮。
江老头呢,就是个隐藏的哭包。
两个人的基因传到第三代,就是江晚意这个无敌的哭包了。
江老头哭着说:“你爸爸已经不在了,那洋房,我留给你跟你大伯,呜呜呜,我对不起佑邦啊!!!”
二夏却眼睛一亮:“那洋房分我一半?真的假的?”
江老头还在哭:“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一时的好心,居然把我儿子害了,把自己也害了呜呜呜……”
二夏着急:“老头,你先回答我了再哭啊!那洋房分我一半?真的假的哦?”
江爸爸急忙表示:“二夏,大伯有房子,你喜欢洋房的话,那套洋房都给你都行。到时候你爷爷奶奶住我家。”
二夏嘿嘿笑,搓手手:“这怎么好意思呢?”
众人看她这样,可不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可是下一秒,二夏就一脸嫌弃地看着江老头:“好歹毒啊,这不是拿人家手短吗?”
如果真的要收了老洋房,那么她不让江老头继续活下去,好像说不过去哦!
呵!
无功不受禄,收钱就要办事。
所以二夏觉得江老头狡猾啊!
想要活得久,全靠钱铺路,以她跟江老头的关系,给六个小目标就足够!
“让老头出院之后跟我去京城吧,住我跟薄江的院子里。”
学业她是不会放弃的,可以不出国,但是不能不中止学业。
江老头哭啊,摇头:“我哪儿都不去,我死也要死在沪市。呜呜呜……”
“你可别呜了,你想死,我还偏不让了!就这么说定了,江老头出院之后就跟我去京城休养,行了,你们回吧,我在这里守着他。”
有她在,江老头就死不了。
哎,既然她都已经当人了,有点爱好怎么了?爱财怎么了?
爱财就要付出代价。
江家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
就怕他们一走,二夏又跟老头子吵起来,到时候身边连个劝架的人都没有。
如果不小心把江老头气死了,那对二夏可不好。
他们不走,二夏就凶了:“都杵在这里干嘛?走啊!”
谢薄江带头离开,却被二夏叫住:“你别走,过来陪我。”
谢薄江的嘴角翘得压不下去:“哦~”
他自己拿了根凳子坐下,就连江老太太都被劝说离开,病房中,就江老头跟二夏还有谢薄江三人了。
有二夏在,江老头就不会死。
不管江老头,二夏跟谢薄江讨论起这一次的课题。
谢薄江这两年也是用心在读书的,自然能够跟她讨论起来。
江老头原本还在哭呢。
结果听见二夏跟谢薄江就在他病床边讨论学术什么的,他听不懂。
睁着清澈又茫然的眼睛,江老头渐渐就睡了过去。
都以为江老头不行的众人在几个小时后看见鼾声如雷的江老头,一时间心情很复杂。
江老太太最先笑出声,心情好得不得了。
“二夏这孩子,是咱们江家的福星啊。”
江爸爸也偷偷抹眼泪。
之前看见江老头万念俱灰那模样,还真的以为他不行了呢。
人到中年,最怕还没尽孝,父母就不在。
现在好了。
有父母在,才有家啊!
江爸爸放心下来,对二夏说的话也是他内心的想法,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要那套房子。
闺女在京城买了院子,虽然差不多是掏空了他全部积蓄,老头也补了点。
但是好歹是个家。
他单位的分房,他也可以住一辈子的。
所以老洋房不老洋房的,江爸爸不在乎。
至于江妈妈,也一样。
一张床睡不出两种人,一起睡了几十年的,自然是心意相通。
二夏找到江爸爸,给他打定心针:“我不贪,说好的一人一半就一人一半。”
“我老子虽然嗝屁了,但是我救了江老头是实实在在的,等回头他跟我去京城,我也愿意负担他接下来的生活费,是我应该的。是我应得的。”
江爸爸想反对来着,二夏摆手:“不用说了,听我的,我没空在沪市继续留下去,我的学业比你们想的还要有难度,所以我得赶紧回学校学习去。”
江爸爸连连点头:“学习要紧。”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让两个老的收拾收拾,跟我回京城吧。”
二夏才说完,江家来人了。
两个穿着制服的大盖帽,跟着一个穿着便衣的大盖帽。
这三个人一进来。
在场的人都愣住。
谢薄江:“舅?”
江爸爸看着那个便衣,伸手,抖抖抖……
“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