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
文曲星停下了手中的笔，抬眼看向花月照，对方正神色懒懒地望着窗外。
“咱们人类的祈求真的会被神听到吗？”
她顿了顿，回头看着文曲星淡淡地看着她。
她道：“像我一样，就这么随便许了个愿，然后就招来了文曲星……？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幸运。”
“毕竟很多人嗑了一辈子头，也没见过神仙显灵。”
文曲星重新拿起了笔，神色淡淡：“关于这一点，我倒是两个字想告诉你。”
他欲言又止，最后话锋一转道：“但这么久的相处下来，我觉得你不是能听进什么大道理的人。”
花月照一听他这么说，就来兴趣了。
“哪两个字？”
文曲星看了满脸好奇的花月照一眼，然后道。
“韧劲。”
“韧劲？”
花月照眨了眨眼，文曲星点了点头道。
“人间的愿望到了天上，会变成天河里的灯。只有足够有韧劲的人许的愿望，才会被镀成金色，被神仙看见。”
花月照摸了摸下巴，将信将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之所以能把你召唤出来……”
“是因为我足够努力？”
文曲星没有说话，只是那坚定的眼神里告诉她，她说的没错。
“……”
“感觉不像是夸人的话啊。”
花月照道：“努力的确是一种优良品质，可是只有不幸运的人才需要如此，不是么？”
“有些人一辈子都在努力到达罗马，但有些人出生就在罗马。”
文曲星道：“人与人的命格的确不同，所以这个时候才体现了韧劲的可贵。”
花月照道：“这怎么看都像是神在施舍。”
“并非施舍……”
文曲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他收回了视线道。
“所以我说了，这些话你听了也不会在意。”
他正要抬笔继续写，忽然，书卷上用力地拍上了一个手掌。
花月照一手叉着腰，手撑着桌子，嘴角的笑意顽佞又张扬。
“我在意啊，谁说我不在意！”
她笑道：“神仙大人，我可不是什么犟孩子，既然你来都来了……”
“可一定要好好发挥你的韧劲，把我带上人生高峰啊！”
文曲星眉头微微跳。
发挥他的韧劲？
他身为一个神仙，还是头一回被一个人类这么倒反天罡的说。
花月照似乎是看出了他眼底的情绪，笑道。
“对啊，你这么努力，不也是为了打你爸公司里那群人的脸嘛？！”
“就像你之前说的，咱们是纯纯的合作关系。这本书成功之后，你坐拥名誉，我坐拥金钱。”
“所以你我的‘韧劲’，可一点儿都不能少啊！”
好好好。
张钰临挥了挥手，让花月照别打扰他了。
他也是从神树上诞生以来，头一回被一个人类拍着桌子告诉他。
你要努力。
……
花月照离开了空间，回到了房间里。
这一晚，她睡了一个非常舒服的觉。
似乎第二天即将发生再激动人心的事情，都无法影响她对于自己睡眠质量的要求。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一阵房门声敲醒的。
好在她昨晚睡得很早，平时也没有赖床的习惯。
打开门，是一个黑衣人小姐姐，托着一件衣服进来了。
“白博士，今日是菲执事的葬礼，请您换上这件衣服。”
花月照一看，那是一件纯黑的旗袍，身形和白寻薇的大差不差，像是被人刻意挑选过的。
“换好衣服后，大长老要见你。”
花月照很快换好了衣服，走出房门，门口的黑衣人已经在等待着她。
虽说还是有些避而远之，但现在的他们的脸上，有一种即将如释重负的神情。
怎么，是在等待她的下场了吗？
如果她同意为恶人联盟办事，她可能就要被送去实验基地里，没什么机会和他们接触。
如果她要是不同意……照她这两天在恶人联盟的“招摇”，傅临川一定会好好收拾她。
黑衣人们都是这么想的。
花月照也猜得到。
所以她一想到这些黑衣人的两个愿望都会落空，今天将会发生比这更有意思的事情。
脚下的步子就越发轻快。
恶人联盟的城堡本来就不吵闹，今日更加安静。
似乎半片山都沉寂在悲伤的氛围里。
花月照就奇怪了。
区区一个执事，死后能请动所有执事参加葬礼，还是大长老亲自操办。
步云菲的面子有这么大？
但她很快想起了什么，傅临川说过，他为了抓到白寻薇，失去了他亲手养大的徒弟。
这是师徒情深呐……
推开了傅临川办公室的门，他的整间办公室都被白色的菊花装点成了白色。
而他欣长的黑色身影就站在白色的雏菊中，亲自熨烫着一条非常华贵的红色衣裙。
“白博士，来的正好。”
当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傅临川背着身，对花月照道。
“快看看，这件衣服做的怎么样？”
花月照看见旁边缝纫机上摆着的各种针线，有些讶异：“这是你自己做的？”
傅临川默认了。
花月照不禁感叹：“牛逼。”
“有这手艺，你在末世前得是个顶级裁缝吧。”
傅临川肩膀耸了耸，似乎在笑。
但笑声非常阴鸷。
“当然……”
他缓缓转过身，眼镜的镜片迸射出死亡的寒光。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坐上的大长老的位置。”
花月照皱了皱眉：“靠给首领做衣服？”
“……”
傅临川咬牙切齿，眸光中闪烁着阴寒。
“是死在这台缝纫机下的十五条人命。”
我去。
原来是**的变态杀人犯啊！
花月照眉头蹙地更紧了……
“你这衣服给谁做的？”
“当然是菲……”他的眼神忽然温柔了一瞬，但也仅仅是转瞬即逝。
“她说过，如果她死了，她希望我能为她亲手做一件……‘寿衣’……”
花月照咂了咂嘴，然后表情十分复杂道……
“所以……你是在用你杀人凶器……”
“给你徒弟做衣服……？”
傅临川手指一顿，花月照滔滔不绝道。
“这要穿上了，真下去了可咋办。”
“本来就是恶人了，现在还要穿这种全是煞气的衣服。”
“好家伙，你这是硬把人往十八层地狱里逼啊。”
“你真是活阎王啊！”
“别他*装深情了吧。”
“真恶心。”
“我要是步云菲，气得棺材板都得掀烂吧！”
“好晦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