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赴是看着曲芸缓缓从山洞之中走出，他顿时是眼眶一红，举起手中的剑奋力向着曲芸冲去。
“妖女！我杀了你！”沈赴带着愤恨大喊着。
柳昭还来不及阻止，就见曲芸是一个抬手，就将沈赴逼退了无数步。
柳昭是感受到曲芸散发的灵力，竟然已经是筑基阶的，想必……曲芸已然六百阶了。
上次在万道盟中一见时，她也才筑基不到的灵力，竟然这么快突破了。
曲芸全然不顾倒地的沈赴，是笑着望向柳昭道：“好久不见，小道士。”
曲芸似乎变了，又不知哪里变了。此刻的她不似之前一般的茫然，眼神之中，是柳昭看不懂的情绪。
“曲芸？”柳昭试探问道。
柳昭所问，是真正的樊越派曲芸。
莫非她想起来了？
曲芸淡漠一笑后，是点头。
一旁而来的莯麟这才想起了，这是柳昭之前同俞璃提过的，那个之前万道盟引她入局，假扮她的小狐狸。
倒地的沈赴是撑着身子起身，而后又想要朝着曲芸冲去。
还未到达曲芸身旁之时，沈赴就被莯麟用灵力腾空裹挟而起。
“放开我！”沈赴愤怒大喊。
柳昭是皱眉转眼望向了莯麟，她并不在意莯麟是怎么跟到此的，柳昭道：“先带他回去。”
莯麟抱着手没有说话，却还是听着柳昭的命令，转身带着沈赴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沈赴挣扎着，却摆脱不了莯麟的灵力裹挟，他只能是愤恨瞪着曲芸，直到莯麟带着他越走越远。
等到莯麟带着沈赴彻底消失在了两人面前之时，曲芸是开口：“想不到，你还有个大乘期的帮手了。”
“他同你一样，是妖兽。”柳昭开口。
妖兽之间，化形后，单单看出手灵力，不查探灵根存在也无法直接分辨出是人是妖。
曲芸一愣，而后道：“原来……跟我一样是妖兽。”
语气之中，是莫名的带着哀痛。
“成为畜道......是师兄对我的惩罚......我甘愿......可如今又如何让我化形......”曲芸是苦笑一声，轻声道。
闻言，柳昭一愣后是问：“你真的想起来了？”
曲芸叹息一声而后转眼望向了柳昭道：“若是他人帮助夺舍，根本不可能能够想起上一世之事，只会在弥留之际，记忆若如光影而过，全部记起。”
弥留之际？
柳昭是一愣，而后问：“那你怎么会？”
“这妖兽体质不算好，我在渡劫筑基之时，本应该被雷劈死了，但就是这样让我记起来了所有之事，靠着上一世记着的诀学，结阵挡了最后一道天雷抢回了一条性命。”曲芸道。
柳昭是惊异。
望着柳昭神色，曲芸是转眼一笑，而后继续道：“我知道，我还不能死。柳昭你信中说过，樊越派之仇要曲芸自己报，当时我没有记忆，也算是痴傻，不懂信中含义，此刻全懂了。”
闻言，柳昭是心中动容。
“柳昭，复仇之事，我不会假手于人，樊越派的仇，我曲芸定会想办法报，想必师兄让我能够化形就是这样的想法，让我为此赎罪吧。”
“此刻，我已然了解了此事是万道盟所做……还有止淼，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曲芸咬牙，眼中恨意蔓延。
柳昭理解曲芸心中所想，所以即便曲芸与万道盟众人实力相差巨大，柳昭也不会阻拦曲芸要去复仇的心。
柳昭也并未想要告诉曲芸金家之事，因为金家家主答应了柳昭，她要是救出金肆，保住金肆的话，金家家主甘愿一死。
......
柳昭回到了樊越派之后，就见到了坐在宗门台阶上的莯麟与沈赴。
柳昭疑惑。
见到柳昭神情，莯麟是淡淡道：“他非要在此守着你，让你给一个交代。”
柳昭了然，转眼望向了沈赴。
沈赴是抱着手，一脸的愤恨，他转眼望向了柳昭，怨恨道：“柳昭姐姐，你说过，要给爹娘一个交代，但你现在为何包庇那个妖道！”
闻言，柳昭是皱了眉，她轻轻摸了摸沈赴的头，但沈赴却闪躲而过，似乎气得不轻。
“小赴，我们复仇归复仇，但是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曲芸不是你的仇人。”柳昭是认真道。
沈赴生气反驳道：“怎么不是！那日我在城中都已经见到了她了！”
柳昭皱了眉。
“你看到她动手了吗？”
“看到她真的出手伤人了？”
“你既然看见了她，她为何不杀了你？”
柳昭是一个个问题抛出。
闻言，沈赴沉默了。
柳昭知晓沈赴回答不出，因为之前她扮作曲芸之时，涂霖的反应就足以证明，曲芸在其中担任的不过是一个旁观者的角色，甚至，她也想要阻拦，但奈何实力弱小，最后也只能会落得遍体鳞伤。
曲芸之前宁愿使用殉骨道，也要想要用自身性命守住樊越派。虽然她让自己反噬，做了错事，让樊越派之人死在了自己手中，但她心中赤诚了然一片。
沈赴沉默着，是摸上了腰间的储物袋。
这是那个时候，曲芸一脚给踢到床下的储物袋。
“小赴，不是只有你有血海深仇。我也有，曲芸也有。我们每个人都有想要报的血海深仇，但报仇不代表要盲目的伤害其他人，那与我们寻仇的仇人何异？”柳昭望向沈赴，眼光之中情绪坚忍。
沈赴听着柳昭的话，是低下了眉眼，而后他是什么也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此处，入了宗门之中。
看来，他是听了进去了。
一旁的莯麟是望着沈赴落寞的背影，他转眼对着柳昭道：“不就一个妖女，你替他杀了不就得了，怎么还要弄得这么麻烦。”
柳昭是转眼瞪了莯麟一眼。
莯麟被瞪了一眼却也还不收敛，继续道：“你说过，人非草芥，但那个女子不是个妖女吗？怎么？你连妖也要怜悯。”
柳昭是冷眼望向了莯麟而后咬牙道：“若她是个如你一样十恶不赦的妖的话，我必定斩杀。”
说完，柳昭是转身就朝着宗门内而去。
不知为何，莯麟是心中一缩，似乎像有一根针刺入了心脏一般，让人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