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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木槿快步走了进来,她看着穿戴整齐的叶溪亭和已经不省人事的沈日暮低声说道:“……你赢了。”

“天下终归是你的。”木槿握紧了她的手。

叶溪亭反而谈不上什么雀跃,这一路走来,死的死,走的走。

她实现追求的代价太大了。

“姐姐,如果有一日我已经把剑指向了你,那你一定要杀了我。”

叶溪亭反而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她不容置疑地说着。

帝王无情,叶溪亭也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在事情变得不可控之前,她必须让木槿杀了自己。

“……你不会的。”

木槿轻声说道,她不相信叶溪亭会变成那样。

“欲望和野心是不能填满的沟壑。姐姐,起初我也没想过我会亲手杀了沈逸尘的。”

叶溪亭的言外之意叶木槿听懂了。

“……好,我答应你。”

花朝圆月,合家团圆,谁知宫中这一时间的天翻地覆。

短短几月,政权更迭变换了三次,叶溪亭把握了朝堂风向,终于如愿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臣梦沅,拜见新帝。”

梦沅率先朝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叶溪亭跪下,接着是陆陆续续的朝臣朝着叶溪亭跪下。

十二冕旒下叶溪亭的面色难以揣测,她身上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众爱卿平身——”

叶溪亭抬起了头,终于坐上了那个位子。

沈凤云在沈歌死后就被叶溪亭从软禁的宫殿中带了出来,她在一堆大臣之中,看着龙椅上的叶溪亭。

她的女儿何时变成了这样。冷漠无情,铁血手腕,阴晴不定,像一个真正的帝王。

“这件事,本公主不同意。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夺我沈氏的江山。”

一个美艳女子提起裙摆走了上来,她抬起头,对着叶溪亭勾了勾嘴角。

是沈敏知。

有些大臣开始窃窃私语,她不是疯了吗?怎么说话这么利索。

知情的人纷纷闭嘴,他们只是十分默契地瞟了一眼叶溪亭的神情。

“要我说,皇嫂,这皇位就该我来坐!”

不知什么时候,沈敏知的暗卫已经围住了周遭的大臣们。

虽然这暗卫只有三十多个,但他们的实力都不容小觑,个个以一敌十,叶木槿的禁军也不敢乱动手。

沈敏知拿起匕首朝叶溪亭刺去,叶木槿从人群中冲出,一剑抵挡住了她的匕首。

木槿呵斥道:“哪里来的乱臣贼子!敢伤陛下?”

沈敏知的匕首被叶木槿击飞,她稳住身形不甘示弱道:“谁是乱臣?我才是正统!我才是先皇唯一活着的血脉!”

沈敏知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的暗卫开始行动,整个大殿瞬间鲜血长流。

看样子沈敏知是想靠武力征服一切。

“放弃吧叶溪亭,主动投降我还能让公主留你一命。”严菱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殷勤的夏寒深。

“你在做梦!”

叶溪亭冷笑一声,她身为帝王不能怯场,还是执起了青锋剑。

叶木槿和叶溪亭并肩执剑,叶溪亭就算经脉紊乱,也要战到最后。

禁军统帅虽说是叶木槿,但沈敏知早早就买通了副将,他们调转剑刃,步步朝叶溪亭他们走来。

一时间叶溪亭变得孤立无援起来,叶木槿将她护在身后。

“真可惜啊,真是好姐妹……”

沈敏知有些嫉妒,她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尽快杀了她们俩。

暗卫十四冲了上去,想斩下叶溪亭的头颅。

一支穿云箭袭来,穿透了十四的头颅,众铁骑踏开大门,将众人团团包围住。

沈敏知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讶异,她死死盯着马上之人。

“属下来迟,望皇上恕罪!”

慕秋银穿过人群,在叶溪亭面前单膝跪下。

“……你还是杀人了。”

叶溪亭无视了纷乱的朝廷,低声说道。

慕秋银一愣,他低下了头,不知在惋惜什么:“……你不必忧心我,这不过是迟早的事。”

“我是担心你的本心会变。”

叶溪亭重重叹了一口气,扶起了他。

叶溪亭转过身来,面向朝臣,她厉声说道:“殿外还有三千骑兵,胜负已分,降者不杀。”

“哈哈哈哈哈叶溪亭!你怎么知道我今日要动手的?我身边居然有奸细!是谁!是谁!”

沈敏知摇头苦笑,她就连发疯都是优雅的,血红的长裙在风中起舞,手中剑指向严菱。

夏寒深拦在严菱面前:“主上!郡主不可能背叛你的!”

“那就是你了?”沈敏知阴恻恻笑道。

“公主……是我,是我将消息透给陛下的。”

夏寒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脸上已经显现了不少棱角,褪去了少时的青涩。

“喔?我记得你,怪不得不要命地往上爬,原来是另有所图啊哈哈哈哈哈。”

沈敏知的剑又指向了叶溪亭,她疯疯癫癫说道:“真嫉妒你啊,有人竟然肯为你做到这个地步,我真讨厌你啊!”

慕秋银不再犹豫,他一剑封喉,杀了沈敏知。

她跌跌撞撞倒下,却无一人敢前去搀扶,恍惚中她仿佛看见了母后。

“母后!母后!我不比哥哥差,我不比哥哥差啊!”

她使劲往前爬去,血迹在地毯上留下痕迹,最终归于虚无。

……

沈敏知是沈日暮的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沈敏知总觉得,王玉骨似乎更加偏爱沈日暮一点,事事都想着他,便有些冷落了自己。

可后宫之中,人人都说母凭子贵,只有哥哥好了,自己和母亲的日子才会好,所以母亲对她没有对哥哥好是应该的。

沈敏知不知道什么叫应该,她只知道哥哥有的她没有,她不乐意。

“母后!您送哥哥的生辰礼物是把剑对吗?我也在学武,您也送我一把剑怎么样?”

王玉骨反而摇了摇头:“哪有公主玩剑的啊,你还有什么想要什么生辰礼物吗?母亲可以给你买。”

母亲对她的爱更像是细心呵护,生怕她磕着碰着了。将她藏在室内,不让她看外界的腐败。她就像琉璃瓶里的玉兰,日日都有人伺候,但却也只有一方天地供她享乐。

王玉骨谈不上虐待她,但这细小的差异都让沈敏知感觉到不适。

“哥哥能做的,我难道就做不到吗?”

沈敏知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