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农家餐馆,味道竟也是十分的不错。
两人刚开始动筷子不久,那位宋先生喝了碗水后,又开始了一个新的故事。
“诸位,接下来我要说的,乃是史书上那位年轻的霍将军传奇!”
说书先生猛地一拍醒木,眼神中透着光芒,声音洪亮,“想那霍将军,年纪轻轻便纵横沙场,封狼居胥,饮马瀚海,那是何等的英勇豪迈!才不过弱冠的年纪,便能青史留名,实在是让人钦佩不已……”
这位宋先生深入浅出、用最简单易懂的字句将这位霍将军当年是如何在河西之战中打破匈奴,歼敌无数,又是如何在漠北之战中,追击匈奴至瀚海的传奇故事绘声绘色的娓娓道来。
馆内的食客们听得如痴如醉,有的不禁啧啧赞叹,有的眼中满是敬仰。
乔乔一边吃一边听,觉得这种搭配当真还不错。
说到最后,宋先生话锋突然一转,神色庄重地说道:“要论能与霍将军并肩的人物,咱们当今的朝代也是有的!”
此言一出,馆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不说别的,那不久刚凯旋而归的定远侯,那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年纪轻轻就能击退南诏和匈奴的寇边,冲锋陷阵,保家卫国;论起来,后世将领中,也唯有他能与霍将军相提并论!”
话音刚落,馆内掌声雷动,叫好声此起彼伏。
乔乔眼睛一亮,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忍不住调笑道:“听到了吗?那位宋先生在说你呢。”
谢珩面上依旧神色平静,沉稳如水。
然而,乔乔却敏锐地捕捉到他耳根处泛起的那一抹薄红。
乔乔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我们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谢将军,被人夸几句,竟还害羞了。”
她歪着头,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
谢珩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只是不习惯被人这样提起。”
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却愈发明显,在阳光的映照下,透着几分可爱。
这顿饭,不算点菜等餐的时间,前后吃了两刻钟还要多。
乔乔抬手招来绿衣姑娘结账。
绿衣姑娘在听到这位貌美的夫人说出“结账”二字时,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看了谢珩好几眼。
作为京城年轻有为的头号公子,谢珩自认收到过不少爱慕的眼神,但这姑娘的绝对不是!
这位农家姑娘的眼神,不仅不是什么爱慕心仪,甚至好像带了点……诧异和指责?
男人难得愣了下。
他没看出来的事,乔乔稍作思忖就明白了过来。
拉着他走出餐馆一段路后,才忍无可忍的笑出了声。
谢珩一头雾水,“那女子到底为何那么看我?我怎么了吗?”
乔乔笑得很大声,“她应当是觉得,你一个大男人出来吃饭,居然要姑娘家结账。”
谢珩:“……”
男人的脸色变了又变,从无语、憋闷,到无奈、认命。
乔乔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精彩纷呈的表情,一时笑得前仰后合。
谢珩将她抓住,两人分别上马离开。
乔乔是上了马就能老实的人吗?
当然不是!
桃花眼里的瞳仁转了转,她把坏心思藏在心里。
既然是要跑马一天,两人自然不会就这么回去。
按照吃饭时的商量,两人下午要进山。
他们的马背上搭配了弓箭和箭镞,还有崔家三老爷送给侄女防身的挂在手腕上轻巧便利杀伤力却不减的弩箭。
进山的时候,乔乔斗志昂扬,“我要给打两只野兔回去晚上给昭哥儿和晗哥儿红烧着吃。”
谢珩看了她一眼,流露出你高兴就好的无奈笑容。
乔乔瞪他,“别小瞧人!我可以的!”
谢珩点头,“没小瞧你,我等着吃你打来的兔子。”
乔乔:“……”
午后,阳光暖煦。
山林葱郁,甫一进入,清新草木香便萦绕周身,山涧溪水潺潺流淌,山谷深邃,峭壁林立,地势险峻。
两人马术都足够在这崎岖地势中穿梭自如。
乔乔要为自己方才立下的豪言壮志负责,一进山就开始搜寻猎物。
山林中野兔与野鸡时常出没,只要身手够,打到倒不是什么稀奇事。
谢珩却担心,除了野鸡野兔,还会有野猪这类凶猛野兽出现,所以他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乔乔身边。
谢珩环顾四周,留意周围的动静;乔乔亦是神情专注,在山林中搜寻兔子踪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她眼睛都快看酸了的时候,终于让她发现两对正在草丛中觅食的灰毛野兔。
一瞬间,她呼吸都放轻了,缓缓举起右臂的弩箭,大气都不敢出,瞄准其中一只野兔。
而就在此时,野兔似乎察觉到危险,耳朵一竖,撒腿便跑,弩箭正好射了个空。
乔乔心中一紧,不做他想,又发射了两支弩箭,其中一根精准射中其中一只野兔。
第一次打猎就有了收获,乔乔震惊之余都是“我真厉害”的飘飘然。
而嘚瑟的代价就是,接下来的时间她再也没有射中其他的猎物。
谢珩打到了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
口哨唤出暗卫将两人的猎物先送回府,交由厨房料理。
乔乔还特意吩咐,“告诉厨房,两只野鸡都用来炖汤,其中一份做好了送去寿安堂,两只野兔嘛……一只红烧一只烤了吃!”
暗卫记下后,带着猎物离开。
野生的鸡肉和兔肉,和那些圈养的,味道可是完全不一样。
想到今晚有野味吃,乔乔就觉得今日这趟跑马太值了!
谢珩笑她,“出息。”
乔乔正蹲在山涧的小溪边洗手,听到身后这句,咬了咬牙。
不仅不气,眼睛还笑成弯弯月牙,打趣道:“我一个后宅妇人,当然没什么出息,怎么能和咱们威风赫赫功勋卓着的定远侯爷比呢,您的丰功伟绩,可是连市井百姓都口口相传呢。”
明明封侯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了,谢珩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别人这么叫他。
但当“定远侯”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还是激得他身心一颤,心跳也顿时加速。
谢珩瞥她一眼,耳尖再度泛红。
山涧里日光正好,微风拂过,林间的树叶轻轻摇曳。
乔乔洗完擦干手,蹦蹦跳跳到谢珩身旁,嘴里还不依不饶:“堂堂侯爷,被人夸几句就脸红,传出去谁信呐?”
话还没说完,谢珩突然伸出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乔乔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个踉跄便朝他的方向扑去。
谢珩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稍一用力,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乔乔只觉天旋地转,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他温热的唇已经不由分说地压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些许霸道与急切,男人特有的雄性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乔乔瞪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抵在他胸口,谢珩像是察觉到她的意图,揽着她腰的手愈发收紧,让她动弹不得。
震惊过后,乔乔踮起脚抬手环住了他的脖颈,有来有回的回应起来。
山间的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万物似乎都在这一切停止,天地间只剩下在溪边相拥相吻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