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 万般皆因果
佛魔，一个曾经让所有玄者闻之色变僧人，曾祸乱天下。
北莽三郡因其成为死域。
佛国三郡因其成为无人之地。
大华帝国东南区域因其导致国土百里成为黑土。
北莽对其下达最高通缉命令，大华帝国不许其踏入国土，否则必杀。
销声灭迹三十年的佛魔再度出现，而且是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华帝国京城必经之路的官道上截杀大华帝国镇魔司守夜人小旗。
老瞎子拄着拐杖，靠在树干上，侧着耳朵倾听周边的动静。
林奇的喊声他听到了，但他现在空不出手来。
在他对面，是一穿着破烂，浑身邋遢的如同乞丐一般的老妪。
她同样手持拐杖，但她的双眼却无比明亮，炯炯有神之际带着一丝丝寒光。
“你的得意弟子在喊你，你不想去吗？”
老妪同样听到了林奇的声音，对此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甚至冷意更甚。
“樱花，当年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谁对谁错，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你为何还要为难于我？”
老瞎子叹了一声，苍老的脸上满是无奈。
他打不过樱花，至少短时间内无法从这里脱身，甚至于就算是拼死搏命，最后也不过是同归于尽。
两人太熟悉了，彼此之间太过了解。
“当年你让我眼睁睁看着我弟子死在面前而无法援救时我曾说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身体会一便”
乞丐老妪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她的气息依然死死的锁定老瞎子，大有老瞎子一旦动手，她就会拼命的模样。
老瞎子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没有轻举妄动。
因为没有用。
到时候救不了林奇救不了封广陵甚至还会连累他们。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现在的他无法看清楚世间万物，自然也无法如同那时候那般脱身而去。
“好，我不动手，但你要信守承诺。”
老瞎子叹了一口气，再抬头时，双眼已经睁开。
那是一双空洞的眼睛，没有被人活生生挖走的窟窿，而是已经失去光泽，只有灰白眼眸的眼珠子。
“我一直都信守承诺。”
老妪感受到老瞎子身上那凌厉的杀意，嘴角微微向上扬起，语气中带着一种莫名的快意。
因为当年的她也是如此说的啊。
人还是当年的那两个人，只是现在立场对调，连对话都跟着一起反转。
当年因今日果，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循环。
……
徐蟾看着眼前的大光头，身上杀意缓缓浮动。
“阿弥陀佛。”
“徐大人，好久不见。”
光头法号戒枉，东南区域曾经最有名的明光佛寺大僧。
东南区域是最先灭佛的，戒枉则是第一批被追杀的僧人。
当时追杀戒枉的是徐蟾。
不过戒枉不仅抗揍，而且速度极快，再加上那时候镇魔司的命令是驱赶僧侣而不是灭杀僧侣，所以戒枉躲过了一劫。
只是徐蟾怎么都没有想到，戒枉会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
“戒枉秃驴，你是真的不怕死啊，竟然敢出现在我面前。”
徐蟾身上杀意陡然暴动。
东南区域玄者在对敌时从不啰嗦，眨眼之间，斩魔刀已经出鞘。
斩魔刀虚影横空而现，刀气在瞬间充斥整片空间。
“阿弥陀佛。”
“徐大人还是如同之前一样焦躁。”
“这不好。”
戒枉双手合十之间，金光照耀天地，巨大的佛像虚影在他的身后横空而出。
玄术：不动明王。
这赫然是一个通道境大僧。
徐蟾没有辉煌，而是继续出刀。
斩魔刀可斩妖除魔，亦可斩杀来犯之敌。
轰隆隆……
庄重的梵音之中，一道道爆炸声不断响起，不动明王被砍的摇摇欲坠，原本明亮的金色佛国被砍的有些暗淡。
“果然如此。”
“看来只能将它们给用了。”
戒枉低头叹息了一声，双手微微摊开。
下一刻，周围景色猛然流转，犹如世间加速一般，眨眼之间已经沧海桑田。
他知道徐蟾很强，可却没有想到竟然强悍到这个地步。
通境之中想要破不动明王，没有半个时辰别想了。
可徐蟾仅仅只是三刀，差点将人都给劈了。
原本他不想动用最后的底牌的。
但现在，没有办法了。
他来这里可不是来挨刀的，他是要拖住徐蟾，至少要拖住徐蟾一个时辰。
在他出发的时候，那人特意给了他三张阵符箓。
这三张阵符箓没有任何杀伤力，他们只有一个功能：围困。
他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无非一死而已。
来时他心存侥幸，如果他跟徐蟾的实力在伯仲之间，那么一个时辰后他自可飘然离去。
只是谁曾想到，徐蟾这个所谓的千户实力竟然比万户还要恐怖。
用处符箓，等于死。
这一点给他阵符箓的人说的很清楚，一旦使用，双方会被困在其中，不到万不得已，不得用之。
现在都不需要周旋之类的了，三刀差点破了不动明王身，还拖延什么拖延啊，等于是来送菜的而已。
但，他不后悔。
当初不是自己的衣钵传人拼死相互，他早已经死在徐蟾的手中。
如今他要让徐蟾同样体验那般感觉，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那种无时不刻都在被心魔侵蚀的感觉。
“困阵符箓。”
“秃驴，你找死。”
刹那之间，恐怖的杀气冲天而起，斩魔刀虚影之下，一头金色蟾蜍若隐若现。
“贫僧早就该死了。”
“徐大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死在面前的那种感觉，你也来体验一番吧。”
戒枉仰天哈哈大笑。
他早就该死了，苟活了这么久，不外乎是想要报复而已。
出家人慈悲为怀，可出家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啊。
自己的弟子，自己的衣钵传人，一个又一个的死在自己的面前，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一线生机。
那种噬骨的感觉，谁能体会。
刀刃落下的瞬间，金戈撞击声轰然响彻整个天地，不动明王身再度黯淡三分，已经处于风中残烛，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可饶算是如此，依然顶住了徐蟾整整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