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尔布朝着宫门口走去,萧子轩三两步走到了养心殿前。
此时养心殿前,聚集了一圈小宫女,以恒亲王福晋和富察容若为首,身后跟着许多宫中女眷。
正跪在那养心殿门前,这声音似乎要一浪高过一浪:“还请王君出来一见。”
恒亲王福晋的脸,前所未有的严肃,她跪在最前方,今日她听说了允袐摄政的事情,皇上此人,若说勤勉,她说一不二。
这个事情有许多不能琢磨的点来,她今日带着容若前去探望皇上,却被养心殿外的小太监生生拦住了去路,在御花园中遇到了前去送膳的宫女,倒是未见几分端倪。
宫女回答说,养心殿中的膳食日日都是两人份。
最为可疑的是,养心殿中怎么没有婴儿哭啼?
难不成是皇上睡下了?
恒亲王福晋满脸的忧虑,恰逢萧子轩,大步流星的上前,在看到这么多人的时候,他眼中有着诧异,随后掀开了袍角,跪在了养心殿门前:“皇上,昨日臣妻一夜未归,还请皇上让臣妻出来一见。”
恒亲王福晋和富察容若互相对视一眼,恭定昨夜一夜未归?
她们二人想到了宫中的女学,难不成皇上出事了?
养心殿外的声音,愈演愈烈,允袐在里头端坐着,他听着养心殿外的声音,唇边溢出一声嗤笑,心内却满意到极点。
原来,他的妻,所作所为被人看在眼里,如今身后也是有人帮他撑腰的。
他唇边的嗤笑让一旁的乌拉那拉氏青云,多看了几眼,她似乎迫不及待的为允袐分忧解难一般,轻声问道:“王君,可要臣女出去,将这些人挥退?”
“你能挥退?”
“这些人可都是皇上的亲近之人。”
“王君想做的,臣女自然会帮王君达成。”
帮我达成?允袐的神色暗了暗,他勾起了唇角:“那你去罢。”
长随的长衫包裹着少女玲珑有致的身形,朝着养心殿的门前而去,允袐眸中的幽暗在这一刻,变成了浓重的杀意。
钓鱼钓出来的还有暗藏在深宫之中的祸心。
他的妻是为什么留着乌拉那拉氏青云在宫中,他比谁都清楚,他胸膛不住的起伏,深深将胸腔之中的杀意兀自咽了下去。
而这头,乌拉那拉氏青云快到达养心殿殿门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覆上了盘扣,让第一个盘扣从衣裳之上打开,她的理智也在这一刻断裂。
要做,就要做得彻底。
要让门外众人都觉得她是王君的女子,最好是引人遐想。
如何去往高处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是高处便好。
她踏出了养心殿的门槛,而在外头一直高声出言的萧子轩,在见到这一幕时,大手紧紧的握紧,眼中的怒火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乌拉那拉氏青云,身上的衣衫不整,脑后青丝散落在肩膀之上,她娇笑着,一只手不慌不忙系着盘扣,另一只手朝着脑后拢着青丝:“王君正在忙。”
忙?
忙什么?
恒亲王福晋见着青云,从地上站起身子来,声声怒斥:“皇上有言,一夫一妻,私自做人外室者入刑,纵然高贵如王君也难逃国法。”
富察容若眼中厌恶更甚一层,她身后所跟着的女学宫眷咬紧了银牙,怒目而视:“奴婢等求皇上,诛杀王君。”
“以正朝纲。”
“皇上所行推恩令,王君当以身正推恩令,如若不然,天下便没了规矩可言。”
“皇上登基,是因为天下女子心之所向,并不是来成为王君的一言堂。”
说时迟,那时快,萧子轩冲上前去,就要一把将站在门前的青云摁到朱红柱子上,青云在他的手下,脸色变幻,气息微弱的朝着养心殿内唤了句:“王君。”
“王君。”
允袐从养心殿中走出,上前挑了萧子轩抓到了青云脖颈的手,将身躯挡在了青云的面前:“皇上刚刚生产,月子中不宜见风。”
“尔等成群结队来养心殿面前叫嚣,是目无王法么?”
“王君,她...”萧子轩还要再说。
允袐厉声暴呵:“退下!”
“王君,于公来说,你是一国王君,于私来说,你是我姐夫,你这是作什么?”
“我姐姐刚刚为你诞下麟儿,你在养心殿和我姐姐召入宫中大臣之女白日宣淫,你...”萧子轩又气又恼。
“萧国公慎言,你可亲眼见了本君同乌拉那拉氏青云白日宣淫?”
“来人。”允袐一声令下:“萧国公养心殿前行凶,将萧国公押送至萧国公府,勒令在府中思过。”
“王君。”恒亲王福晋从人群之中站起身子,允袐面对着五嫂,五嫂在他的印象中,从未用过这般冷漠的声音喊过他,他对上了五嫂的眸子,听到她愈发冷漠的话从口中说出:“王君今日是一定要护着那尔布之女了?”
“是。”允袐喉结上下滑动,他往前一步,与恒亲王福晋对峙着。
而在他身后的青云,脸上没来由的一喜,王君说要护着她。
定是阿玛的临时倒戈,才让王君说要护着她。
王君同几位侍讲闹得越凶越好,这样王君只会依靠着乌拉那拉氏一族。
枕边之人也只有她-她想。
“来人,送两位侍讲回女学,若敢异动,女学全诛。”
恒亲王福晋同富察容若的神色瞬间大变,魏嬿婉扶住摇摇欲坠的恒亲王福晋,富察容若这时锦履往前踏出,站在了允袐的对立面:“希望皇上,真的是坐小月子。”
“来人,将女学给本君牢牢看守,内务府中秋然也一同带入女学看守住。”
“内务府一干事宜,由本君身旁近侍,接手。”
允袐微扬起了头颅,眯着眼睛说道。
紫禁城似乎刚刚安定下来的局面,又要变了天。
允袐快刀斩乱麻,将门外的众人差遣走开,他身后的乌拉那拉氏青云,却微不可察的勾起了唇角。
回到养心殿中的时候,允袐将青玉案上的奏折摊开,朝着青云招了招手:“你阿玛说,满人自是向着满人的,那依你之见,本君昨日斩杀了恭定,恭定的哥哥镇北将军,镇压准格尔边境,该如何不动声色的将镇北将军一同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