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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扶手晨晨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寿山景皇陵的面前,时值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在稀薄的晨雾之中,一只素手率先掀开了马车帘子,安陵容从马车之上下来,允袐愣了一刻,率先下了马车,将安陵容横空抱起。

又稳稳的放置在地上,这个时候雪势越来越大,允袐不作声,脱下了外袍,为安陵容挡住了风雪。

身后的丰台大营大军,严阵以待。

玉墨高举着金印,率先开道。

锦履轻动,踩上了细碎的砂石之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微末声音。

顶着满头的风雪,这凉意入骨,允袐上前将安陵容的披风拢了拢,安陵容将头顶上的外袍挥下。

“穿上罢。”安陵容说道。

这一句突如其来的关心,允袐的唇角攀爬上窃喜,他在安陵容的注视之下披上了蟒袍,又试探性的去携了安陵容的手,当他察觉到安陵容任由他的双手攀爬,他又得寸进尺,紧紧的十指相扣。

二人顶着风雪一路踏上甬道,穿过长廊,朝着曲折屋檐下走过,不约而同的走向上次安陵容送药的瓦舍之中。

瓦舍门前,还是上次带兵驻守的带刀侍卫,他看着行到近处的二人,再一次伸出了手:“来者何人?”

安陵容未曾说话,只玉墨高举着玉玺金印,见到这金印,为首的侍卫慌张的退开,安陵容满意的挥手,带着身后的丰台大营将领:“给朕下了他们的长刀。”

“是。”

朕?

带刀侍卫脸上还有疑惑,却在丰台大营将士的手下卸下了长刀,一时之间,长刀掉落地上的刀兵之声,络绎不绝。

伴随着这刀兵之声,景山寿皇陵瓦舍门户大开,瘦削的身影朝着里面一步步踏去,身后一队人马,朝着安陵容不断走来,为首的小将褪去了两颊稚嫩之意,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眸光,一柄铁弓在身旁铠甲不断摩擦。

满身的肃杀之气,他走得又快又急,颇有银鞍照白马,气吞万里虎之势。

“臣参见皇上。”

这一声带着磁性的声音,引得安陵容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身着锦袖银甲的弘喧,只见弘喧眼角染上了边疆肃穆之气,宛如紫色流云与锋芒交织,他身姿挺拔,与从前的浪荡贝子判若两人。

下巴光洁无瑕,薄唇微翘透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傲气来。

允袐见到安陵容和弘喧的眼神四目交接,他不着痕迹的往前一步,似乎宣示主权一般,挺直了身板,安陵容伸手轻轻拨开了面前的允袐,双眼之中带着赞赏之色:“一路风餐露宿,辛苦。”

“准格尔如何了?”

“幸不辱使命,准格尔重要粮仓均已被焚烧,只是心系京都,命副将镇守,跋涉千里,来支援于你。”

这一声支援于你,让允袐双眼一眯,再次看向弘喧的时候,他忍不住双手蜷了蜷。

虽然厌恶,但他不置可否的看向弘喧的银甲,刹那间,他觉得他的风姿似乎被比较了下去。

胸膛之中的妒意不断的漫上,在他的心中来回的乱窜。

只见安陵容眼中赞赏之意更浓,她见着弘喧,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亦师亦友。

是的-她是一路看着弘喧从郁郁不得志之中变得意气风发的。

她轻轻拍了拍弘喧的铠甲,朱唇轻启:“既然来了,待会一道入宫,见见你阿玛和额娘。”

“京都已定。”

“咱们先去看看你十四叔。”

咱们?

允袐一听到咱们这二字,喉节上下滑动,似乎宣誓主权一般,他不动声色的再次将她的手和安陵容十指交扣。

弘喧的目光注视到那十指交扣的双手上,眼神一暗,又随即释怀。

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

他的眼神随着面前的纤细女子的走动而注视,抬起的脚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一路前行,朝着他身后带来的士兵说道:“驻军,今日若有异动,杀。”

他欣赏幽暗的目光不断在安陵容的身上来回流转,确切的说,是在那墨绿色与明黄之上流转。

先生识我大才,我为先生守天下。

他的眼神之中带着倨傲,在环视到一旁的允袐之时,又微不可察的抽动了唇角。

转而一想,不过一个玩物,既然她喜欢,随她去。

她的心如男子一般,若是允袐有了歪心,想来她会亲手诛杀了允袐。

随着安陵容在关押着十四的瓦舍之前,驻足停留,她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弘喧:“将爱新觉罗氏所有被囚皇室宗亲拿下,待会一道入宫。”

“好生对待。”她留下了这四个字,一旁的玉墨想要上前将瓦舍的门打开,被安陵容率先一步,只见门一声轻响,吱嘎一声开了。

一抹明黄出现在房屋之中,当她闻到了空气中充斥的恶臭之味,一地的狼藉。

屋中人背对她躺在床榻之上,安陵容朝前,裙裾逶迤,她轻轻唤了一声:“十四哥。”

躺在床上的允禵气若游丝,这些时日来,他每一日都扮演着他是疯魔的状态,扮演的时候多了,他自己都分不清他是正常的还是本来就是疯的。

驻守景山寿皇陵的大军,时不时都在暗中观察,有专人会在这个房门外记录他的饮食起居,而呈于御前。

他只能一遍遍的装疯,以至于时不时的大小便失禁,空气之中的恶臭,均是他苟延残喘的象征,不堪入目的过往。

他听到这一声轻唤,猛的睁开了双眸,缓慢的转头,看到了上一次身穿吉服的女子。

十四哥?

怎么会是十四哥?

安陵容看穿了他眼中的疑惑,她的嗓子同样艰涩:“是皇额娘命我,护住你。”

她猛的想起太后临终遗言-吾女陵容。

-锦鲤定能跃龙门,蟾宫且能折桂枝。

她捧着太后的灵牌,置放于屋中的桌案之上。

允禵一眼看到了那灵牌,从床榻之上,猛的走下来,只装疯太久,他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一阵头晕眼花,他的身子软趴趴的一点力气提不起,艰难的往前攀爬,一路攀爬到了太后的灵牌前,扶着桌案艰难起身,将太后的灵牌一把拥入了怀中,又感觉到此举不妥。

他大声的道:“来人,我要沐浴。”

“我要沐浴。”

“儿臣沐浴以后再来拜见皇额娘。”

允禵潸然泪下,他的手不住摩挲着怀中的灵牌,安陵容一个眼神,弘喧命人带着允禵下去沐浴。

而此时院落中,有被囚禁的皇室宗亲,此时被人接二连三扶出,这些人的双眸之中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只是掀开了眼皮,冷漠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安陵容见到此情此景,一声轻叹:“带人为他们沐浴,换上整洁衣裳。”

“是。”

有兵士上前将这些皇室宗亲领下去,只是略微一抬手,吓得这群皇室宗亲低下了头颅,蜷缩了身子。

随着惊惧一道的是,绝望的眼神。

安陵容看着面前的一切,她的心内再次坚定了她的信仰。

女子为帝本就困难重重,但有才者,可以有别的天地。

她的目光眺望向远处,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助民生,平天下,外族也可纳入景安范围。

广阔天下,均要向景安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