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是啊,天黑了、”
用膳?
安陵容想到来意,她朝着玉墨吩咐道:“去藏月庄罢!”
“上回在藏月庄用的红烧狮子头,倒是不错。”
“待会回王府的时候,给王爷也带些。”
“是。”
玉墨搀扶着安陵容,一路行至藏月庄,藏月庄之中,客人倒是不少,今日安陵容并未穿吉服,从打扮上来看也就是一个美妇罢了。
正在柜台前站着的蒋阑珊,一见安陵容来了,放下了手中的笔,她讪笑着道:“諴亲王福晋,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今日可还要定雅间?”
“玉墨。”安陵容转头吩咐道:“你前去后厨看看,今日送来的肉可新鲜?”
蒋阑珊伸了手,神色中不虞:“福晋,您看,这后厨是重地。”
安陵容一个眼神杀了过去,蒋阑珊似乎害怕,松回了手。
这一举动落在玉墨的眼中,玉墨只当福晋如今怀着身子,对这肉要求高些,她应声转身离去。
蒋阑珊捧着一个托盘,在前头走着,一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福晋来都来了,上二楼雅间坐会。”
“新鲜不新鲜的等会再说,歇歇脚。”
安陵容随着蒋阑珊上了二楼雅间,雅间的门刚刚被关上,蒋阑珊从袖中掏出了一张被卷成圆筒的小纸条。塞到了安陵容的手心之中。
这纸条入手,安陵容并未揭开,只是反问道:“阑珊,有一事,你可定要做成。”
“好。”
安陵容轻声细语的在蒋阑珊的耳旁说着,蒋阑珊的秀眉紧蹙,她猛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玉墨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安陵容环视了一眼蒋阑珊的神情,眸中带着意味深长,当藏月庄二楼的门被打开之时,玉墨上前笑着说道:“今日的肉也新鲜着。”
“是在藏月庄用,还是用食盒打了回府?”
“打了回府罢,晨起的时候不觉倦怠,如今倒是觉得犹为倦怠了。”安陵容打了个哈欠,玉墨心知肚明,她上前搀扶了一把。
蒋阑珊此时适时的说道:“既然福晋疲累,待会由藏月庄的人为福晋送去便是。”
“是啊,福晋,您先回府歇着,待会让藏月庄的人为福晋送去便是。”
安陵容不动声色的点了头,由玉墨搀扶着转身离去。
到了晚间,允袐从上书房中下学,回到了含凉殿中,他腾腾蹬去了蟒纹靴子,上了床榻,安陵容此时抬眸吩咐道:“玉墨,今日从藏月庄带回来的狮子头,端上来。”
“让王爷尝尝。”
“是。”玉墨应声而去。
“王爷,今日棠颀一事怎么处理的?”安陵容侧过了身子问道。
“你又知晓了?”允袐惊讶着上了床榻,一只手缓缓的摩挲过小腹,复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锦盒来。
这锦盒的外头带着天家暗纹,见这样式,不是玉佩便是丹药。
允袐将锦盒递到了安陵容的手中:“这是皇兄赏赐的既济丹,前朝大臣都有。”
“今日张太虚被宣入养心殿了。”
张太虚?
不过是一个炼制丹药的方士,怎么还能这般频繁的出入养心殿?
安陵容好奇这让张太虚受到天子赏识的既济丹到底是什么。她缓缓的将锦盒的盖子打开,黄色的软布之上,赫然有一颗通体褐色的丹药。
未曾凑近,安陵容便隔着老远闻到了这既济丹之中浓重的黑铅味道。
黑铅的过多服用,会造成心脏有刺痛感,这张太虚总是出入圆明园之中的炼丹房,她想起她要蒋阑珊所做的事情,心下更加笃定了。
“王爷,淳亲王入宫了?”
“入宫了,淳亲王被皇兄召入宫臭骂了一顿,皇兄下令,弘时大婚在即,皇室不许出纰漏。”
安陵容将丹药收起,看来棠颀一事板上钉钉了,夫妇二人,各自寒暄一会儿,月儿挂起。
京都全部陷入了安静。只有街道上传来的更子声。
已过子时,街巷人烟稀少,但依旧有若干醉鬼在墙角醉倒,肆意的叫嚣。
藏月庄之中,蒋阑珊对着烛火,正算着今日账目盈亏。
紫嫣拿着门板,正要打烊之前,一双枯瘦如柴的手从门板的缝隙之中伸出,紫嫣一惊,也带了三分恼意,她凑着头:“到时辰了,该打烊了,我们客栈不营业了。”
谁料一股巨力,门外的人抖落着长衫,一身常服,只是脸蛋泛着白色,声音尖细:“你可知晓这是何人?”
“还不速速拿上好酒好菜?”
待到这人闪开,蒋阑珊看见了身后的人,不动声色的掩下眼中的震惊,她笑着上前道:“来者是客。”
“来者是客。”
“客人想吃些什么?”
藏月庄中其余几人见到了来人,神情俱是一怔,藏月庄中的厨房已经下了锁,灶火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蒋阑珊等来人点了菜以后,入了后厨。
满脸的喜意转化成冷漠,她叮嘱着:“待会传话要不动声色。”
“知晓了。”
“定要让这张太虚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才好。”赤练娇笑着。
藏月庄中灯火通明。底下的暗涌无人得见。
那头敦亲王和弘喧父子,辗转轻装便行,于几日后抵达了准格尔边境。
准格尔边境,风沙广大,边境的百姓三三两两,身着褴褛衣裳,面对着官人来往,神情空洞。
其中二人正互相依偎着,抚摸着怀中刚刚换来的烧饼。
只见那大汉,将怀中的烧饼递到了那妇人的唇边:“吃些罢,寻摸了好久才得了这张烧饼。”
一旁的妇人接过,喉咙中艰难的蠕动,只是将那烧饼看了又看,末了尝了一口,本该因着饱腹的喜悦却没有如期到来,只见那妇人艰难的说道:“当家的,用五妮的命换来的烧饼,我不舍得。”
“哎,吃罢。”
“你看,这些兵又来了。”
“来了有什么用呢?”
夫妇二人艰难的挪动。目送敦亲王和弘喧在马背上奔赴了准格尔边境清军帐中。
一入帐中,二人脱去身上盔甲,敦亲王将盔甲放在腰侧,和弘喧环视了一圈,只见因着连日来的败仗,清军似乎都失去了士气一般,只三三两两抱着怀中的长矛,此时冬日的衣裳还未发放。
敦亲王和弘喧对视一眼,倒是那辅国将军一入军中便入了他的营帐。
“整合部队。”
“是。”
“弘喧,天黑了。“
“是啊,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