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陈景铎不回答丞相这番假作关怀的话,他不耐烦道,“还请大人有话直说,若是无事请回去吧,今日臣要好好歇歇,免得来日无力招架这宫里宫外的明枪暗箭。”

丞相又笑,“既然你都知道是明枪暗箭不好躲,为何不舍了皇帝这条出路?如今你也哄不住他,他也管不住你,一来二去的君臣离心是迟早的事。”

“你也别指望着等他再大些就能够把空朝局,眼下这朝廷虽说看起来是他的朝廷,但真要说实话,你从前也不是没上过朝,对朝廷如何运作心里应当有个数。”

“许多事若是大臣们已经议定了,也只是在朝上做个样子争论给他看。”

陈景铎接话道,“是么,丞相的意思是,这朝中大事看似是皇帝做主,实际上还是被你们把控在手中。”

丞相颔首,“正是如此,你想做直臣,想做忠臣,但你怎知朝廷百十来号人里只你一人如此?难不成除你以外再无忠诚为国之士?”

“皇帝年纪尚小,若是一味纵容他,反而要乱了朝纲。你且好好想想,如今天下太平,暂无战乱,他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主还无伤大雅,但若再出乱子……我听闻秦朗身子已不大好了,这朝中再无他能用的武将。”

陈景铎突然重重一拍桌子,让他住口。

“丞相,我敬你是丞相,但有些话说得,有些话便说不得了。秦大将军是卫国有功的将领。且不说他向来骁勇善战,单是击退北蛮这一条便超过你数十年功绩。如果你真心为社稷为陛下好,还请不要再妄言诅咒。”

丞相见他这么大的反应也收了笑脸,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出来,似乎说了一句“不识抬举”,嘴角也彻底垮下去。

他负手背后,最后看了一眼陈景铎,转身离去。

陈景铎赶紧跟上去,把门在他背后狠狠的关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不给面子的架势让院内等候的童子都有些愣住,不知该送这位出去还是躲回去。

另一边,皇帝在长乐宫也没能见到太后,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出来,说太后近日身子不大爽利。

皇帝追问,她说是害了风寒,为免过了病气给他便不见了。

但皇帝今日一反既往,硬是等在门口要见太后一面,那宫女也实在为难,想了想还是转身回去又通报了。

长乐宫里,太后在里头被人伺候着汤药,神情萎顿,整个人窝在被褥里,没力气地由宫女扶着坐起来。

她的确是着了凉,只不过这风寒来的不巧。

宫女来报时她勉力才听清楚,又问皇帝为何执意此刻要见,宫女不敢答话,自是不知。

太后费力的喘着气,抓住给他喂药的宫女的手腕,让她先退下。

“既然皇帝有急事,那便请他进来。”

皇帝大步走进来,看着已经有些身为帝王的威势了,不过他一进门就闻到浓郁的药味,实在是苦的吓人。

他身子算是健壮,少有生病的时候,便对这苦药不大熟悉。

此前给陈王喝的那些又是特意改良过的,故而没有太过难闻的气味或是口感。

但太后与陈景铎不大对付,就没有用他的药,而是拿了之前梁太医留下的方子去配的。

亲眼看见太后是真病了,皇帝要出口的话也哽在喉头不上不下的。

他今日来就是要一个说法,给陈景铎下毒这事除了眼前之人,没有其他人可以做到。

可是看自己亲生母亲如此痛苦,他又有些不忍心质问,只是站在床前,说不出质问的话,却也无法出口安慰。

宫女看他这样都急坏了,却又不好提醒,只能两边看,指望着谁能先打破这个局面。

太后隔着一道纱帘看不清外头,半晌没听到皇帝讲话,还以为是身边人不听命令,没请皇帝进来,便又催促了一道。

“你们怎么回事?哀家病了就使唤不动你们了?快将皇帝请进来。”

皇帝在外头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往前走了一两步停在帘子外头。

侍女为她掀开纱帘,露出里头太后憔悴的病容,他这才看清楚了,嘴不由自主的抿起。

太后仍然笑着问他,”皇儿此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母后商量?“

她一句话没说完便咳了好几次,不得不让宫女给他拿些润喉的糖浆来。

皇帝不说话,她自顾自继续道,“若是朝廷中事,母后也帮不了你,得去问朝中几位老臣。”

皇帝似乎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努力让自己面容变得恳切,声音也温和了不少,甚至都听不大出质问的感觉,只是像说家常话般问起了那个要命的问题。

“母后,陈太医昨日随朕和陈王出游中毒一事,是否与母后相关?”

宫女太监们听到这话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这也是能说的吗?太后如今都变成这样了,陛下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

果不其然,再看太后那边便立刻白了脸色,那笑还挂在脸上,讽刺非常,此刻五官也冻僵了一样动不了。

皇帝也许有些后悔说出这话,偏过头去不再看,但他没有要走的样子,便是一定要问出个答案来了。

太后身边的宫女不敢对皇帝如何,只是更用力的拍太后的背,想让她把喉头那口痰给吐出来。

只是人在病中又急火攻心,实在是气不顺,咳的脸上绯红也还是没能解了这难受。

“皇帝!你就是如此看待你的母后么?哀家身为太后,何必对一个小小太医下狠手,此事到底是谁做的,要嫁祸给哀家?”

皇帝也重重吐出一口气来,感觉一块大石压在心头,不知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

但他再开口却是更加伤人心的话,“母后,朕也希望不是你所为,可昨日丞相伴驾在旁,此时是他一手操办,若说是他下手实在太过明目张胆,而这宫中朝中还有谁能明目张胆动朕的人?”

太后喉头发痒心里刺痛,但他不想再为此气坏了身子,狠狠抓住被褥,稳住身形,也竭力平复胸中涌动的气血。

她好半天才重新开口,“既然皇帝不信,那便尽管去查,哀家无可辩驳。”

“今日皇帝问也问过了,若是无事,还是回养心殿吧,哀家这病气太重,不是皇帝该来的地方。”

这时候皇帝终于想起自己得说一两句关切的话,但太后已经转过头去,宫女也即将要放下床帘,伺候她休息,显然是不再愿意开口。

事至此他,也只好行了个礼,退出了长乐宫。

阴着脸走在宫道上,皇帝显然心里不是滋味,但他终究也没有在长乐宫得到个结果,不免心头越发疑惑。

难不成这是除了丞相和太后还有其他人?可能吗?

皇帝在心中一一数过他所熟悉的朝臣,发现实在不能确定,想到这,他还是打算从源头开始查起,从中了毒的陈景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