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木不知道干嘛去了,突然没动静。
几十秒后才回复。
[对啊,之前我不总看他直播吗,后来他播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压根不播了,视频也很久没更新,我还以为他终于被封杀了呢]
[嘁,这会儿又冒出来,害我白高兴一场]
[也不知道他是闲得无聊了,还是钱花光了]
缚宁看了这一条条信息,陷入沉默。
萧思木还不知道她和苟明之目前的状况,现在不太合适,找到合适的时机再说。
她顺着萧思木话头附和一句:[可能是闲得无聊了]
又是几十秒后,萧思木才回复:[可让我抓到机会了,小小网红敢消极怠工这么久,看我不喷死他]
缚宁思考几秒,劝阻的话莫名说不出口,只好由着她。
[马甲捂好,他精明得很,我担心他顺着网线也能把你揪出来]
萧思木:[哈哈哈哈哈,放心放心,大不了看情况不对我就撤咯~]
看她心里有数,缚宁稍微安心一点,也没再跟她多聊,洗漱完就直接睡下了。
这边缚宁熄灯而眠。
那边萧思木窝在床上挑灯夜战,眼冒金光,手速飞起,一晚上下来手机键盘敲冒了烟。
...
主楼好几处的灯光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熄灭。
佣人都去休息了。
厨房那边灯依旧亮着,闻叔盯着已经做好摆盘的燕窝羹,对营养师点点头:“行,我给先生送上去,接下来没其他事了,你去休息吧。”
营养师取下围裙转身要走,走出几步又倒转回来,支着耳朵靠过来,脸上写满了八卦。
“诶我说闻叔,这好端端的,先生怎么最近这么注重保养阿...”
闻叔立起手掌,用手背往外撇了下,阻止对方要靠近的侧脸。
营养师见好就收,忙规矩站好,端起装着热羹的托盘递过来。
闻叔没马上接走,转而捏住大拇指和食指,自左而右地从自己嘴边横过去,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这里的规矩之一就是:不要在私下随意议论、打探两位主人的隐私。”
“少说话,多做事,这样才能长久得待下去。”
营养师半垂着头,再次递出托盘,连连附和:“知道了闻叔,我没坏心,我只是好奇,以后不会了。”
闻叔欣慰笑笑。
接下托盘:“记住就好,回去休息吧。”
来到二楼的卧室门口。
闻叔敲敲门,门开得很快。
门后一张敷着面膜的大白脸让闻叔呆了几秒,回过神来时手里的托盘已经被接走了。
他收回还呈托举状态的手心,礼貌劝解:“先生,您如果实在担心自己的皮肤状态,还是早早休息比较好,保证充足的睡眠可能比这样单单靠外力因素去维稳要有效得多。”
苟明之端着托盘,脸上面膜限制着他,只能垂眸面无表情看过来。
显得整个人阴沉沉,一片死气:“我也想睡,只不过现在我一个人根本睡不着,还不如花心思保养保养自己的脸,免得又丑又讨人嫌。”
闻叔将这话捋了捋,算是弄明白了。
保养给小姐看的。
小冬当初说先生铁树开花,怕是不止,还要再加一条...
——孔雀开屏
不把自己羽毛梳理漂亮了,怎么吸引得到小姐的注意力。
闻叔不是老古板,理解得快接受得也快,略微点头表示认同,并提出。
“那我就将各类养颜补品也纳入您二位的常备菜名单,您看行吗?”
“行。”苟明之抚平嘴角处的面膜褶皱,说话幅度小了些。
...
连着几个晚上萧思木都熬夜跟苟明之粉丝对喷。
这天她终于熬不住,给缚宁发来几条消息:
[宁宁,我这几天战果显着,但苟明之这货连着几天晚上都熬大夜,他粉丝也跟猫头鹰一样不带休息的,我实在撑不住了]
[我先声明,我没输]
[...但我得歇歇]
[下次再战]
缚宁看着发来的消息一条比一条简短,一句比一句萎靡。
顿时笑出点声音。
这点笑声反倒引起餐桌左侧苟明之的不满。
他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眼眸若有似无得往这边扫:“你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淮冬早就迅速用完晚饭,回旁边副楼去处理带回来的剩余公务去了。
偌大的餐桌上,只有缚宁和苟明之两人。
她熄掉屏幕,手机倒扣在桌上:“没什么,跟萧思木聊聊天而已。”
“她?”
苟明之低笑一声,嗓音像飘在空中的连绵白云,又轻又柔。
“你知不知道她连着几天都到我直播间随意撒泼。所以你能管管她,让她别总来我这捣乱吗?”
“...”缚宁。
原来他早就知道。
看她一脸淡定的样子,苟明之垂下眼帘,手指摩挲着高脚杯的杯身,像是难过。
“原来是你默许她这样做的...”
“我还不够听话吗,我安分守己得一个人待着,也没去烦你,讨厌我直说就行,又何必借她的嘴来骂我呢?”
缚宁将自己面前的羹汤推远了些,微微皱眉。
不打算接受这个硬要扣在她头上的屎盆子:“不是我让她做的,萧思木一直都不待见你,你也知道。”
苟明之听过她解释,像是好受些,弯了弯眸子,要再说些什么:“那...”
“她性子直爽,只是骂你几句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别跟她计较。”缚宁接着道。
她承认自己就是偏心眼。
那些黯淡无光的日子,因为有了萧思木的出现,才终于稍微有上那么一丁点意思。
任何人都不可能轻易取代萧思木的位置。
况且这两人完全不在一个赛道上。
没有可比性。
苟明之默默灌下一口酒,露出浅笑,大度又善解人意:“我要真和她计较,她的账号早就没了,不会到现在都还能舞到我跟前来。”
话音落下,他将膝上折成三角形的口布拿起来,搁在桌上,起身整理好衣摆。
弯眸看向她:“我记得三天已经过了,但是淮冬这几天忙不过来,我晚上必须去帮他一会儿。”
没等她回应。
他长腿迈开,走上几步,又忍不住停下,回过身来,神情温柔。
“你记得好好休息,夜里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你可以放心。”
看着他背影渐行渐远。
缚宁收回视线,将羹汤里的瓷勺拎出来,随手摆在碗盅底下的瓷盘里。
端起碗盅,仰头将里面还泛着余温的半碗汤一饮而尽。
咔嗒一声轻响。
又将碗放了回去。
不来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