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7日,阳光透过初赛场馆的窗户,洒在寻星的脸上,这是她期待已久却又紧张万分的日子。寻星站在走廊,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加油,寻星,你可以的。”
“两年没上台就变得紧张了?”陪同她比赛的老师拍了拍她的肩,“我相信你,你可是我的王牌!”
寻星嘴角弯了弯,“有点儿紧张。”
“下一位,寻星。”组委会的工作人员的声音通过腰上的小蜜蜂传遍整个走廊。寻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在心里默默念叨:“加油,寻星,你准备了这么久,一定没问题的。”随后,她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上舞台。
音乐缓缓响起,一段清脆悦耳的童声清唱瞬间抓住了评委们的耳朵:“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评委们原本或严肃或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们纷纷坐直身子,相互交换着眼神,小声地议论起来。一位戴着眼镜的评委推了推眼镜,说道:“这开头很新颖啊,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另一位留着短发的评委也点头附和:“是啊,不知道她接下来要怎么表演。”
就在这时,寻星的身体猛地一震,一个干净利落的poping动作,像是沉睡的机器人突然被唤醒。评委们的眼睛瞬间瞪大,原本的小声议论变成了惊叹声。“哇,这反差太震撼了!” 一位评委忍不住大声说道。寻星沉浸在舞蹈的世界里,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随着音乐的节奏,身体做出一个个精准而有力的pop动作,每一次肌肉的收缩与放松,都像是在与音乐进行一场亲密的对话。
紧接着,音乐节奏陡然加快,寻星的动作幅度也随之变大,切换到了活力四射的hip - hop。她的身体像是被注入了无尽的能量,随着强烈的节奏肆意舞动。她时而大幅度地摆动身体,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时而快速地变换脚步,双脚如同装了弹簧一般,在舞台上跳跃、旋转。评委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手中的笔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完全被她的舞蹈所吸引。其中一位评委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寻星,嘴里还不时发出赞叹声。
随后,Locking动作登场。寻星的动作变得干脆利落,像被定格的画面,每一个停顿都恰到好处。她的手臂快速地伸缩,身体有节奏地停顿和扭动,配合着音乐的鼓点,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这美妙的音乐。评委们纷纷点头,对她的舞蹈功底和创意赞叹不已。一位评委在评分表上写下了高分,还在旁边备注:“创意独特,舞蹈技巧精湛,将不同舞种融合得浑然天成。”
最后,寻星又以poping动作回归机器人状态,结束了这场精彩的表演。台下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评委们意犹未尽,脸上还带着沉醉的神情。
周围围观的参赛选手们也都目瞪口呆,被寻星的实力所折服,小声地议论着:“她也太厉害了吧,这三种舞种融合得太完美了。”“是啊,我要是有她这水平就好了。”
寻星顺利通过初赛,取得了10月19日的江城地区决赛资格,比赛会场也从写字楼挪到了市大剧院的演播厅里。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决赛这天。寻星已经两个月没见过淳于介谙了,而今天刚好也是淳于介谙说要回来的日子。
决赛的评委由市宣传部、市舞蹈家协会和市教委的成员组成,阵容十分强大。
薛蓓蓓把寻星送到后台后,看到她的舞蹈老师和楚冀恺都在,而且整个组委会从后台的秩序到入口的安检都做得很好,所以就只留下一个替寻星跑腿的队员后便带着另外三人去机场迎接淳于介谙了。
比赛全程录像,这些录像会成为地区前五参加全国决赛时的素材。这次比赛的出场顺序是比赛人员签到时抽签决定的,寻星抽到的序号是“31”。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每个人表演时间是3分半钟左右,淳于介谙的飞机10点落地,从机场过来只要40分钟,大赛9点开始,淳于介谙应该能赶上她的出场。想到这里,寻星的心里涌起一丝小小的兴奋,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时不时地看向后台的入口,希望能第一时间看到淳于介谙的身影。
9点钟,比赛正式开始,楚冀恺被请到了观众席。他坐在座位上,眼睛却不时看向后台,心里惦记着寻星。他回想起和寻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寻星总是那么坚强、乐观,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温暖着他。他灵机一动,偷偷溜出去买了一大束向日葵。他抱着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里想着:“等寻星表演结束,我就把这束花送给她。”因为她就像是楚冀恺生命中的小太阳,那么闪耀,给他温暖和方向。可他不知道,其实寻星也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生命里的小太阳,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楚冀恺总是灿烂地笑着陪在她身边,喊她姐姐。
10:10,机场大厅人来人往,喧嚣嘈杂,淳于介谙从通道走出,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人群中的薛蓓蓓。他的眉头猛地皱起,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那紧皱的眉头里,满是警觉与毫不掩饰的不满,眼神冰冷得仿佛能结出霜来。
他脚步急促,几乎是疾步冲向薛蓓蓓,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还未站定,那质问的话语便如利刃般刺出:“星儿不是今天比赛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声音里裹挟着愤怒与焦急,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在咆哮。
薛蓓蓓被这扑面而来的气势吓得浑身一颤,脸上瞬间没了血色,眼神中满是惊惶。她哆哆嗦嗦地开口,语速极快,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解释着:“那边有市委的领导们,寻星也一直在后台,经过我的评估,比赛现场那边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我还留了一个队员在那边……”她的话还没说完,淳于介谙的脸色已然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黑得可怕。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予,猛地转身,大步迈向停车场。他的脚步急促又沉重,每一步踏在地面上,都似在宣泄着内心翻涌的愤怒,那“咚咚”的脚步声,仿佛是他愤怒的鼓点。
上车前,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对着王曦铭说道:“王曦铭,你的人,你自己解决。” 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是从冰窖里传来,不带任何感情,只剩下令人胆寒的决绝。
王曦铭转头,目光冷冷地扫过薛蓓蓓,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你先回努鲁维克去吧。” 声音平淡,却似一把重锤砸在薛蓓蓓的心上。
薛蓓蓓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大张着嘴,呆立在原地。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怎么也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做错了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哭腔,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神中满是委屈。
王曦铭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头皱得更深了,脸上露出极度不耐烦的神情,仿佛薛蓓蓓的存在就是一种莫大的困扰。他烦躁地敲敲驾驶座的车窗,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木村弘茫然的脸:“什么事?”
“你是怎么让她从你那里毕业的?” 问完,王曦铭便再也没看薛蓓蓓一眼,动作迅速而果断地绕到副驾驶那边上了车,迫不及待地想要远离这个让他头疼的人。
木村弘同样没有看向薛蓓蓓,只是面无表情地扫视一圈周围的队员,声音冰冷地说道:“解除薛蓓蓓安保人员的身份,其余安保人员全部上车。” 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车门开关声此起彼伏,很快便都上车坐好。
薛蓓蓓呆愣当场,像一尊被遗弃的雕塑。她眼睁睁看着车子缓缓启动,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她耳边回响,那声音仿佛是对她的嘲讽。车子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尽头,她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她站在原地,周围的人群来来往往,却没有人在意她的悲伤。
10:55,淳于介谙的车稳稳驶入市大剧院地下车库。昏黄的灯光在车身上跳跃,像是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未知。
10:57,市大剧院内,大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寻星的序号、姓名和表演节目的名称。楚冀恺捧着精心挑选的向日葵花束,那花束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他小心翼翼地溜到舞台左边的小台阶那里,脚步轻得如同猫在行走,生怕惊扰了这份期待。这里光线昏暗,像一个被遗忘的角落,每个比赛队员结束表演后都会从这里下来。楚冀恺躲在角落里,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寻星看到花时惊喜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笑容里满是纯真与期待。
10:58,淳于介谙在众人的簇拥下步入比赛现场。他的目光刚触及舞台,便被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寻星吸引住了。寻星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下意识地转过头,目光与淳于介谙交汇。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有他们彼此的眼神在交流。寻星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那是思念被回应的喜悦。她的动作更加投入,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跳跃,都饱含着对淳于介谙深深的思念和期待,仿佛要用舞蹈诉说这两个月来的相思之苦。
11:01,寻星利落干净地完成最后一个动作,向观众和评委们鞠躬致谢后,迈着轻盈的步伐下台。和往常一样,她从舞台左边的小台阶下来。突然,一个红点毫无征兆地打在寻星身上,那红点就像一颗诡异的流星,打破了原本的美好。淳于介谙、王曦铭、木村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淳于介谙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时,楚冀恺也看见了那个红色的光点,但他沉浸在即将给寻星惊喜的喜悦中,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他满心欢喜地突然站起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双手捧着花,刚说出一个 “送” 字,那可怕的红色光点就像恶魔一般,落到了楚冀恺的背上。
寻星只听到清晰的连续的 “噗”、“啪” 声,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丧钟。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左肩像是被一把炽热的烙铁狠狠击中,痛得她几乎要昏过去。她的手刚摸到自己左肩上黏糊糊的温热液体,眼前的楚冀恺就 “咚” 地一声倒了下去,那声音沉闷而绝望,仿佛是世界崩塌的声音。
她惊恐地尖叫一声,那尖叫里满是恐惧与绝望,迅速蹲下查看楚冀恺的情况。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与无助,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想要捂住楚冀恺的伤口,可鲜血还是源源不断地从指缝间涌出,像一条止不住的红色河流。
主持人和评委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立刻示意暂停比赛并打开了厅内的所有光源。强烈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场馆,却照不亮寻星此刻黑暗的世界。
淳于介谙的人也迅速反应过来,如同一群训练有素的猎豹,迅速封锁了会场所有出入口并报了警。整个会场弥漫着紧张和恐惧的气息,人们交头接耳,眼神中充满了不安。
寻星看着躺在血泊里的楚冀恺,泪水决堤般涌出,哭得撕心裂肺:“啊!” 她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在整个场馆里回荡,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听了心碎。“恺恺、恺恺,姐姐在,姐姐在,不怕、不怕啊,别睡、别睡啊!啊……叫医生啊!叫医生!我弟弟流血了、我弟弟流了好多血!我求求你们,快叫医生啊!呜……” 寻星的肩膀也流着血,可她早已浑然不觉,此刻她的世界里只有楚冀恺,她的弟弟,那个总是笑着喊她姐姐的弟弟。
楚冀恺的血已经把衣服完全打湿,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红色。那场景把附近的人都吓得呆住了,有的人惊恐地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有的人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淳于介谙和王曦铭奋力穿过人群,挤到楚冀恺身边。此时的楚冀恺,脸已经没了血色,变得惨白如纸,从出血量来看,人肯定是不行了。楚冀恺一手无力地拉着寻星的裙角,像是抓住最后的希望,一手还紧紧握着那束向日葵,那向日葵的花瓣在鲜血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他看见淳于介谙过来,双唇微微翕动,努力想要说出什么。淳于介谙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是有话要说,于是急忙跪到他旁边,身体前倾,低头把耳朵附了过去。
“救、她。她、交给、你、了。” 楚冀恺的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却充满了坚定,那是他最后的牵挂。
“他说什么?” 寻星看见淳于介谙的动作,也急切地把耳朵贴了过去。
楚冀恺的眼角流着泪,但眼睛却是笑着的,那笑容里满是对寻星的不舍与祝福。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寻星说:“我、最爱的、姐姐,一定、要好好、活着哦。连、同、我的、那份……”
久久没听见后面的话,寻星抬头起来看他,可是楚冀恺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彩,早已没了生机。她看过这个颜色的脸,那是死人的脸色……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所有的希望与美好瞬间化为乌有。
“不、不、不!” 寻星受不了这沉重的打击,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整个会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寻星那绝望的呼喊声,还在人们的耳边回荡,诉说着无尽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