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外,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沙,拍打着新军大营的帐篷。张辽眉头紧锁,目光凝重地扫视着帐内众人。杨定和段煨神色严峻,不时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焦虑;新归降的焦触、张南则略显拘谨,却也在这凝重的氛围中感受到了压力。
“诸位,蓟城城高池深,守军粮草充足,吾军以骑兵为主,攻城本就艰难,如今已耗月余,却毫无进展,诸位可以良策破城?。”张辽声音低沉,透着一丝疲惫与焦急。帐内一片寂静,唯有风声呼啸。
这时,斥候传来冀州战报道: “将军,冀州传来消息,袁尚逃亡右北平,赵将军攻破南皮,审配战死,清河、涿郡也已归降!”一名传令兵急匆匆闯入帐中,高声禀报。
“好!好啊!”杨定猛地起身,脸上满是欣喜之色。段煨也不禁露出笑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道:“此乃天大的好消息!看来燕国覆灭,指日可待!”焦触、张南同样面露喜色,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光明前景。
然而,张辽却并未被喜悦冲昏头脑,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道:“虽是喜讯,但蓟城久攻不下,始终是心头大患,若不能尽快拿下,恐影响大局。”他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让帐内的气氛瞬间又凝重起来。
就在众人沉默不语,一筹莫展之时,张南突然站了出来,拱手道:“将军,末将愿为大军分忧!张颖的副将马延与在下有些交情,如今燕国大势已去,吾愿冒险进城,劝说他归降。若能说动马延,或许蓟城不攻自破!”
张辽目光如炬,盯着张南看了许久,眼中满是审视。他深知此举风险极大,但若成功,便能扭转局势。片刻后,张辽缓缓点头:“张南,此去凶险万分,汝可有把握?”
张南神色坚定,挺直腰板:“将军放心,末将虽不敢说十拿九稳,但定会竭尽全力!燕国气数已尽,马延也是聪明人,想必能看清形势。”
“好!若能成功,汝便是首功!但切记,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张辽郑重地说道。
第二日,张南乔装打扮,混在进城的百姓之中,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蓟城。城中虽表面平静,但他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守军们警惕的目光不时扫过行人。张南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待到夜幕降临,他才悄悄来到马延的府邸。
“何人来访?”府邸门口的守卫警惕地拦住张南。
张南压低声音:“烦请通报马将军,就说故人求见。”
片刻后,守卫将张南引入府中。马延坐在厅中,看到张南的瞬间,神色骤变,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佩剑:“张南!汝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此!就不怕吾将汝抓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愤怒。
张南却不慌不忙,微笑着拱手行礼:“马兄,别来无恙!如今局势动荡,吾此番前来,是为马兄和蓟城军民着想。”
“为吾着想?哼!汝投靠了敌军,还有何脸面说这话!”马延怒目而视,语气中满是不屑。
张南叹了口气,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马兄,如今燕国大势已去,袁尚逃亡,南皮、清河、涿郡尽失,冀州已落入新军之手。蓟城虽固若金汤,但孤立无援,又能坚守多久?继续抵抗,不过是徒增伤亡,让无数百姓和将士白白送命!”
马延眉头紧皱,沉默不语,但眼中的愤怒渐渐被一丝犹豫取代。张南见状,继续说道:“马兄,汝与吾相识多年,吾深知汝重情重义,不愿背叛。但如今形势,已非人力所能挽回。归降新军,不仅能保全蓟城百姓和将士的性命,也能为自己谋一条生路。新军将领张将军,为人宽厚,若汝归降,定会得到重用。”
“可是……吾身为燕国将领,怎能轻易背叛?”马延喃喃自语,脸上满是挣扎。
张南向前一步,语重心长道:“马兄,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并非背叛,而是为了大义!若继续死守,城破之日,生灵涂炭,汝有何颜面去见那些因此而死的百姓?归降,才是真正的明智之举!”
马延在厅中来回踱步,内心激烈地斗争着。许久,他停下脚步,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罢了!罢了!张南,看在吾等多年交情的份上,信汝一回!但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张南心中一喜,连忙道:“马兄放心,只要汝愿意归降,剩下的事吾来安排!不过,张颖是个棘手的人物,必须先解决他。”
马延沉思片刻,咬牙道:“明日是吾生辰,吾以设宴为由,邀请张颖前来,届时……”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第二日傍晚,马延的府邸内张灯结彩,看似热闹非凡,实则暗藏杀机。张颖带着几名亲信,大摇大摆地前来赴宴。“马将军生辰,真是热闹啊!”张颖笑着走进大厅,却没注意到马延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
“张将军能来,马某倍感荣幸,请上座!”马延强装镇定,热情地招呼着。酒过三巡,张颖已有几分醉意,开始高谈阔论起来。马延使了个眼色,几名埋伏好的亲信悄悄靠近。
“张将军,今日有件事,想与汝商议。”马延突然说道,语气变得冰冷。
“何事?马将军但说无妨!”张颖打着酒嗝,毫不在意。
“如今燕国已无回天之力,吾意归降新军,不知张将军意下如何?”马延直视张颖,目光坚定。
“什么!汝竟敢背叛陛下!”张颖瞬间酒醒,猛地站起来,拔剑指向马延。然而,他还未有所动作,几名马延的亲信便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住。张颖挣扎着,破口大骂:“马延!汝这忘恩负义的小人!吾做鬼也不会放过汝!”
马延面色阴沉,心中虽有一丝愧疚,但很快被坚定取代:“张将军,休怪马某心狠,这都是为了蓟城百姓!”说罢,手起刀落,张颖的声音戛然而止。
随后,马延带着亲信,打开城门,高举降旗。城外的张辽早已做好准备,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进入蓟城。寒风依旧呼啸,但蓟城的上空,却仿佛有一缕曙光,预示着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