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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御锦听闻丫鬟来报沈砚书脸色惨白,无力的感觉,

面上瞬间浮起恰到好处的担忧与焦灼,

眉心轻蹙,眼眶也泛起微红,疾步朝门口走去。

一边走,一边还不忘碎碎念着:“怎会如此?

早上还好好的,怎就突然严重成这般了!”

那语调里满是关切,不知情的人见了,

定会觉得这是位满心满眼只有夫君的深情娘子。

行至半路,她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

转头吩咐丫鬟:“你速去厨房,

让厨子赶紧用上好的人参、川贝,再添几味润肺止血的药材,

精心熬一盅滋补汤来,要快!”

丫鬟领命匆匆跑开后,苏御锦这才又提步前行,

只是脚步刻意放得急促却不失优雅,裙摆翩跹,尽显慌乱。

待迈进沈砚书房间,沈砚书虚弱地躺在床上,

面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瞧见苏御锦进来,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有愧疚、惶恐,还有一丝期待。

苏御锦径直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替他拭去嘴角血迹,

动作轻柔无比,仿若对待稀世珍宝,

口中嗔怪道:“夫君,你怎这般不爱惜身子,叫我如何是好?”

说着,她又拉起沈砚书的手,

紧紧攥在掌心,微微俯身,将额头轻抵在交握的手上,

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那模样,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声情深义重。

沈砚书被她这一番举动弄得眼眶发热,

想要开口安慰,却又是一阵猛咳。

苏御锦轻拍他后背,帮他顺气,待咳嗽稍缓,

才幽幽叹道:“夫君,你只管安心养病,朝堂的事、府里的事,

通通都别操心了。

我虽只是一介女流,可为了夫君,

哪怕拼尽全力,也会把诸事料理妥当。”

言罢,她抬眸直视沈砚书,

目光里满是坚定与深情,沈砚书心中一暖,

握紧了她的手,连声道谢。

待滋补汤端来,苏御锦亲自接过,

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待温度适宜,

才送至沈砚书嘴边,耐心哄着:“夫君,喝些汤,

补补身子,这是我特意吩咐厨子做的。”

沈砚书就着她的手,

一口口将汤喝下,暖意从喉头直抵心间。

可就在沈砚书沉浸在这份“温情”里时,

苏御锦微微垂眸,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她心里暗忖:“且让你再多感受几日这虚假温情,

趁你养病无暇他顾,书房、密室那些关键证据,

我便能搜罗个干净,待时机成熟,这份‘深情’面具一摘,

就是你噩梦开场之时。”面上却依旧温婉动人,

笑意盈盈地看着沈砚书,仿若此刻世间她最在乎的,

唯有眼前这个男人,殊不知,一场复仇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只等最恰当的时机,席卷而来,将一切虚伪、罪恶连根拔起。

她轻声问道:“夫君,这是怎么了?

晨起出门还精神抖擞,

怎的这会儿就病成这般模样?”

沈砚书艰难地撑起身子,靠在床头绵软的枕头上,

抬手扯了扯领口,试图让自己呼吸顺畅些,

干裂的嘴唇微微抖动,开口时声音沙哑暗沉,

仿若破旧风箱拉动般粗粝:“娘子,实是朝堂诸事繁杂,

公务堆积如山,我日夜操劳,未曾停歇,

想是累垮了身子,夜里又不慎着了凉,这才……咳咳……”

话未说完,一阵剧烈咳嗽如汹涌潮水般将他话语截断,

他身形剧颤,面庞涨得通红,

双手死死捂住胸口,似要把肺腑都咳出来。

听着沈砚书断断续续的解释,苏御锦嘴角极细微地撇了撇,

几近难以察觉,这一抹轻蔑转瞬即逝。

她在心底冷哼:“日夜操劳?怕是与苏念微厮混、

谋划蚕食苏家产业累着了吧,还拿朝堂公务做幌子,

当我是那懵懂无知、任你哄骗的无知妇人?”

这般想着,她攥紧了手中帕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骨关节咯咯作响,帕子被揉成一团,

恰似她满心无处宣泄的愤懑与恨意。

“娘子,你别担心,

服几帖药,歇上几日便好。”

他刻意放软了语调,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她更加担心。

苏御锦紧挨着床沿站定,身姿微微前倾,

面上满是忧色,双眼紧紧锁住沈砚书,

听了他那番解释后,眉头依旧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一副心急如焚、全然放心不下的模样。

她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身前,

手指相互绞缠、摩挲,

语速急促又透着股不容拒绝的关切劲儿:“夫君,你虽说得轻巧,

可这病来势汹汹,我怎能不揪心?

到底请大夫看过没有啊,大夫怎么说呢?”

沈砚书被她这连珠炮似的追问弄得有些招架不住,

抬手抹了把额头冷汗,避开她灼灼目光,

嗫嚅道:“已……已差人去请了,

想来大夫这会儿也该在路上了。”

苏御锦轻咬下唇,眼中满是焦虑,

嗔怪似的瞥他一眼:“哎呀,夫君,这等大事怎可拖延?

你身子骨金贵,一刻耽误不得!”

心里却暗忖:“哼,但愿你这场病能拖得久些,

最好把你那些精力都耗光,

让你无暇再去谋划那些腌臜勾当,

我也好趁机行事。”

说着,苏御锦不待吩咐,

转头对身旁丫鬟疾言厉色道:“你这丫头,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门口迎迎大夫,

若是耽误了姑爷诊治,仔细你的皮!”

丫鬟吓得一哆嗦,连忙福了福身,

小跑着出去了。

苏御锦复又坐回床边,抬手替沈砚书掖了掖被子,

动作轻柔无比,嘴里还念念有词:“夫君,你且安心躺着,

别再劳神费心地说些宽慰我的话了,一切等大夫瞧过再说。”

沈砚书瞧着她这般忙碌又体贴的样子,心头泛起一丝愧疚,

伸手想握住她的手,苏御锦却巧妙地侧身躲开,

顺势拿起桌上茶盏,倒了杯热茶,

递到他嘴边:“夫君,先喝口茶润润喉,莫要再咳了。”

待沈砚书接过茶盏,她双手交叠置于膝上,

看似乖巧静坐着,实则目光游移,

暗暗打量屋内布置,

思索大夫来前能否再寻出些蛛丝马迹。

没多会儿,丫鬟领着大夫匆匆进门。

苏御锦“噌”地一下站起身来,

急切说道:“大夫,您可算来了,快给我夫君瞧瞧,

他这一早还好好的,回府就病倒了,

又是咳嗽又是吐血,可把我吓坏了。”

边说边让出位置,眼神紧紧追随着大夫一举一动,

不放过任何细节,仿若世间最深情、最紧张丈夫病情的贤妻,

实则满心盘算着待诊断结束,

如何从大夫口中套出有用信息,

为自己复仇大计添砖加瓦,

面上那层“深情”伪装,却是半分未露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