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回到旅馆的时候,只见阮四月和阮青梅他们还在吃着夜宵,
“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不是和朋友喝酒去了吗?”
陈东脸上现出说不清的苦笑,
“喝完了就回来了。”
阮四月看着陈东的表情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怎么好像很不高兴 的样子。”
“没有,我很高兴呀。”
陈东说着努力攒出一丝笑容来。
陈东虽然很努力的掩饰,但阮青梅和雷志勇还是可以看出来 ,陈东兴致不高,一副满腹心事的模样。
和平时那巴巴不停说话的样子截然不同。
阮青梅和雷志勇递了个眼色,快速吃了夜宵就告辞,
“四月,陈东,今天是你们的新婚之夜,本来,应该在家里婚房里入洞房的呢,
如今却在这旅馆里,
我们还是祝你们新婚夜愉快。
我们走了。”
两个人离开一分钟,敲门声再走,
一开门,又是阮青梅。
“青梅怎么了?忘拿东西了?”
阮青梅狡黠一笑,低声给阮四月说,
“你们放心折腾,我们会装作什么也听不见的。”
说完笑着走了。
给阮四月说得直摇头。
“青梅又回来做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陈东问。
“还能做什么啊,说句闲话。”
“什么闲话,也说给我听听,看你高兴地样子。
也让我高兴高兴。”
阮四月想着阮青梅的话,加上陈东的状态,于是摇摇头,
“今天可是咱们大婚的大喜日子,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呢?”
阮四月说着走到陈东身边,想去抱他。
陈东却往后退了一下,
“我身上脏。等下我,去洗一下。”
阮四月在床上等了好久,陈东磨唧着终于上床了,
却去了另外一头。
阮四月踢了踢陈东,
“发什么神经呢,”
陈东看着天花板,幽幽说,
“这旅馆一点也不隔音,你听,青梅雷哥说话咱们都听得这么清楚,你还想干啥。”
阮四月仔细一听,果然,不但听到阮青梅的声音,还听到另一间隔壁房子里的哄孩子的声音。
孩子哭,男人骂。然后,女人哭。
“那你也要睡这头。”
阮四月说着把身子往一边挪开,给陈东留了一个位置。
陈东无奈地的钻到四月这头,
“你这是折磨我呢。”
阮四月觉得很好笑,却想逗他一下。
于是,钻到他的怀里。
陈东到底有点忍不住,
今天是新婚之夜,在他的意识里,今天应该有个仪式。
虽然,两个人早已有了肌肤相亲,但是,今天是新婚之夜,
没有仪式感,还是多少有点遗憾。
这一次的仪式,很是压抑。
阮青梅雷志勇在隔壁挨着墙壁听了许久,也没有听出来什么动静。
第二天早,阮青梅一大早就跑过来,和阮四月道,
“怎么了,大喜的日子,你们没办事?”
阮四月脸一红,
“说什么呢,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好,专业听墙角来着。”
“我睡觉都睡不饱呢,哪有那功夫偷听你们,
有那功夫,我们自己办事了。”
如今的阮青梅在这事上一点也不羞涩,有时还会主动和阮四月分享感受,
但阮四月还不能把这件事当成普通的谈资,她还是害羞。
……
市里住的一夜,终于安全地度过了。
其实,阮四月和阮青梅心里还是有着隐隐的担心的。
直到几个人赶上去南方的火车,终于在卧铺车厢里躺下来的时候,阮青梅和阮四月的心里,才是真正的舒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漫长的火车旅程,要坐将近二十个小时的火车。
几个人出来仓促,也没有从家里拿什么东西。
长长的时间,难以打发,几个人买了两副扑克,开始打牌。
车窗处的风景一闪而过,逐渐从平原到了遂道密集的山区。
一阵黑,一阵亮, 感觉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青梅,现在,我觉得,回到南方来,才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你觉得呢。”
阮四月说着自己的感受。
阮青梅淡淡挤出一丝笑,
“可能因为你有房子在那里,户口也在那里吧,
我倒没有回家的感觉,好像没有一处属于我的家。”
去抽烟的雷志勇突然回来,刚好听到这一句,心里有点酸,
“青梅,我家就是你家。咱们只要在一起,住在哪都是家。”
说着走到青梅身边,伸手碰了一下她的头发,
“等两年,咱们也买一套房子,就在四月房子的附近,
我都看好了位置了,就差钱了。”
阮青梅苦笑一声,
“那不还是白说吗,靠你摆小摊,养这么多人,啥时候能攒够房子款。”
雷志却很坚定地看着阮青梅,
“你这么对我没有信心啊,我有信心,
四月,你相信我能赚到买房钱吗?”
阮四月给雷志勇一个坚定的眼神,
“我当然相信你,雷哥。到时候,就来和我做邻居。”
其实要凭在工厂做工,是根本买不起房子的,但雷志勇不一样,他是做生意的啊,
别看小摊子不像个什么正经生意,但有些高利润的商品,
只要生意好,利润还是十分可观的。
不管她信不信,她都会给雷志勇一个肯定的答案,
男人 也需要鼓励。
雷志勇给阮青梅画的饼,阮青梅不屑于吃,
倒是阮四月兴奋地不得了,计划着以后做邻居的日子。
陈东突然慌慌张张地跑来了,走道上擦碰了一个人,一边忙不迭地给人家道歉,一边跑了过来,
“出事了,出事了。”
陈东又急,声音又大,周围人的目光都围了过来了。
把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陈东。”
几个人,都想不通,在火车上,能出什么事。
“你们猜我看到谁了?”
“谁啊?别卖关子。”
雷志勇催道。
阮四月眼里现出一惊恐,喃喃道,
“不可能,不可能吧。”
陈东一看阮四月的表现,那分明就是猜出来了,于是说,
“什么不可能的事都有可能发生,我刚才去那边硬座车厢接头处抽烟,我在那里看到两个人,一个就是你妈,还有一个,是阮青梅他爸。”
“啊。”
几个人都惊呆了。
“你们知道吗,他们两个貌似很亲密。”
空气好像凝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