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丝鸢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游荡回了自己住所。
他关上了门,换了拖鞋,手机随便的扔在了桌上;
正转身要走,身形一顿,目光停在了桌上,这是今天早上才收到的快递包裹;他出门只记得把包裹放在了桌上,还没来得及打开。
左丝鸢的心中一紧,急忙拿过剪刀把快递扯开,最上头很快就先冒出的一张纸。
“ 先生,这是最新的那期。”
留款是谢婉莹。
包裹下面,全是滨都的时政访谈杂志,厚厚的一沓。
左丝鸢离开富洪的时候,曾经和谢婉莹约定过,如果他游历久了,在一个地方定了居,就会主动联系。
上个月,他给富洪发了信。
谢婉莹收到消息很高兴,跟着他聊了很多,说他的丈夫金江眠已经清醒了,就等着先生回来,她说金江眠要亲自感谢他,想要感谢他这么多年的收留和照顾。
有情人终成眷属,左丝鸢很羡慕也很替她开心;他想,像谢婉莹这样随遇而安的性子,和丈夫团聚是必然的。
只是,他没有豁达的心思;他厌恶极了自己的性格,他虽然长着一副娇艳的容貌,可却养出了一个敏感又多思,卑微的性格。
即便发生一件事,他都要想很久;要是没有人引导开导,他会一直躲在那个世界里无法自拔。
谢婉莹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富洪,他没有回答,而是让谢婉莹帮忙寄一些政府院领导人的时政杂志,最好是上席的。
当时,谢婉莹很好奇,也很诧异,“先生,您要是散心,就应该好好的抛开一切,什么也不要想,为什么还要关心那些枯燥头疼的政事?”
“呵...”左丝鸢轻笑一声,他哪是关心时政,他只是想看看他的消息。
杂志封面是男人的半身照片。
他一身黑色制服,身形板正,明明只是端正的坐在沙发处,可他的气势凌然,金眸锋利,就像一个站在顶端的王者,望着对他俯首称臣的人,像是能轻易穿透人心。
富洪能安稳这么些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是他在后头帮他掩护,给足了他曾经瓦解的自信。
只是,他不愿意去深想;直到那天,他见到韦厌在角落里给那个人打电话。
他的心乱了。
谢婉莹和丈夫可以破镜重圆。
但是他不可以。
他只要一想到,他被关在那个宽大的牢笼里,里头全是alpha, 数十双充满欲色的眸子朝他过来,他就周身发冷。
刚被关进去的三天里。
左丝鸢不停的驱动着身上所有的幻术能力,体内的信息素不停从他的紫眸散开,把那些男人迷惑住了。
一个接一个alpha,就在离他一步之遥,然后奇迹的调转了方向,相互搂抱在一处,当着他的面,拥吻,做着难以入目的事儿。
左丝鸢躲在角落里,免得被那些人发现。
他微微松了口气,额上全是汗,身体开始发热,他的能量耗的太大了;自从和严寒在一起之后,他就几乎没动用过身上的力量,他快枯竭了。
黑暗中那人,幽幽笑道,“不愧是严寒的人,真的是让我惊讶,能这么撑过三天;我已经让人把你失踪的消息发给了他。”
听到这声音,左丝鸢的紫眸一缩,然后冷冷的盯着黑暗那处。
男人还在说着,“一旦严寒放弃了军部的试炼,他前面五年就前功尽弃了,试炼失败,就得重头来过。”
“他那样骄傲自负的男人,从小到大,可从未失败过;本来唾手可得的上席之位,就这么没了,他得多恨呐!”
“左丝鸢,你猜,他是会来救你,还是不来救你呢?”
左丝鸢害怕的身体都在打颤,但一提到他有可能影响严寒的前程,他愤恨的抓住囚笼的铁栏。
“他不会来的,他一定会坐上那个位置,然后审判你。”
“你就这么笃定吗?”
左丝鸢怒目着,“ 关辛炎,你就算躲在暗处,我也知道是你,你这个卑鄙小人。”
男人冷笑了一声,从暗处走到了光亮处。
一张硬挺的面庞显露出来,吊眼阴沉,鹰钩鼻,这人面相是英俊的,但是身上的气质总给人不舒服的感觉,像是时刻要算计人。
他站在牢笼外头,双手背在身后,直勾勾的盯着左丝鸢。
“啧啧啧,被你发现了。”
“果然是Sigma,即便是这么狼狈,还是美得让心动;怎么样?这么多alpha,是不是把你刺激发情了?”
左丝鸢一双漂亮的紫瞳充满了愤怒,恨不得把面前的男人撕碎;他双手捏紧着铁栅栏,皱着眉,试图调转身上最后一丝能力,脖颈的经络都暴起。
只要他把关幸炎给迷惑住,让他主动给他打开囚笼的锁,他就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呃...”
左丝鸢额上的汗冒的更多了,他吃力的松开了手,背靠在墙上,他捂住额头,不行,他这体质太讨厌了,他有反应了。
关幸炎看着他身上的变化,瞥了眼囚牢对面那些混在一团的alpha,笑道,“只要你求我,我就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