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人群中响起反对的声音。
“身为官员,你这是滥用私刑,屈打成招!”
府尹当即皱眉。
就连上前的衙役,都因此停下了脚步。
“说话的是何人?”
府尹锐利的目光落在人群之中。
百姓无人敢说话!
沈初薇尽量缩着身体,往后退去。
却没想到,一双手突然将她狠狠推出了人群。
“是她,卢氏的女儿!”
沈初薇此刻摔了个大马趴,根本来不及阻止对方的指认。
她气愤的抬起头,就对上了拦在门口衙役的森寒目光。
“将她带上来!”
府尹一句话,衙役就立刻提着沈初薇,不由分说的将她丢到了大堂上!
“刚刚是你说话?”
沈初薇在堂内站定,虽然腿肚子都在打颤,可仍旧高昂着下颚。
不过是个古代的狗官,愚昧无比,她有什么好怕的?
她还是大皇子和瑜贵妃的人呢!
“是!我只是仗义执言罢了!”
砰——
惊堂木一响。
沈初薇也吓的颤了三颤!
“本官断案,还从未有过冤假错案!你这女童,莫非是以为本官眼睛瞎了不成,当真什么都看不出?”
沈初薇脸色发白,却仍旧嘴硬,“案子都是你断的,自然你说什么是什么!”
“放肆!”府尹这次是真的怒了。
“小小孩童,见官不跪,全无王法!本官念你年幼,本不欲与你计较。可你屡次三番扰乱公堂,既然如此,那你便替母受罚吧!”
沈初薇眼睛瞬间张大,“凭什么,我不要!”
说着,她转身就要逃。
然而衙役如何能让她逃走。
“砰”的一板子打在她的小腿上,沈初薇一个踉跄就跪在了地上。
她张嘴就想骂,可对上了府尹的目光,她立刻就憋了回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
“大人,民女知错了!”
“哼!”府尹却并不买账,“沈家小女,冲撞命官,扰乱公堂,数罪并罚,拉下去,掌嘴三十!”
“是!”
沈初薇难以置信。
她都服软了,这狗官怎么敢的……
然而,没容她说话,衙役已经上前将她的嘴堵住,硬将她拖了下去。
而从始至终没未沈初薇说一句话的卢氏,眼看着夹棍落在自己的腿上,这会儿是真的慌了。
“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两个衙役用力左右拉扯。
腿骨瞬间传来碎裂般的痛处,卢氏撕心裂肺的叫喊出声。
“继续!”
府尹神情冷漠。
衙役们毫不放水。
卢氏自从住进将军府,就没再吃过什么苦。
如何能忍得了这样的痛?
不过两三息,她就受不住,呼嚎着求饶。
“我招,我招了,都是我做的!住手,快住手!”
府尹眯了眯眼睛,抬手一摆。
衙役立刻住手。
卢氏也犹如一摊烂泥一般,满身冷汗的摔倒在地。
丁氏则是吃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染着泪的眼睛,神情半真半假,眼底的恨意却是再也藏不住,汹涌而出。
“真的是你……大嫂,为何啊?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儿子?”
这是丁氏一直想问的!
为什么?
明明有二房的庇护,大房仍旧可以衣食无忧!
为何非要做的这般绝?
单单只是为了些财产,就可以全然不顾念骨肉亲情了吗?
卢氏没有说话,就趴在地上,透过汗水怨毒的看向丁氏。
“卢氏,既已招认,那便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来!”府尹发话。
卢氏却扯着唇角,惨笑出声。
“呵呵呵呵……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你们都下贱!二房的一切本来就该都是大房的,让你生下几个女孩,已经是开恩?你竟然还想生男孩与我们大房争?”
“你那小杂种,我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想让他当个太监就算了。谁让他运气那么好,那二两肉愣是没掉。我没办法,只能让人弄走他了!”
“至于这次,你若乖乖听话,让昀谦两个孩子过继,还会有这种事情吗?谁让你擅自做主,想收个野种!家产给外人都不给自己人!你活该!原本我只想卖了那野种的,谁让你家那傻子三番五次碍我的眼!”
“不过他们也真是命大!这都没死!不过那又怎样?你们二房照样得绝户!我等着看你们遭报应,哈哈哈哈……”
围观的百姓都被惊呆了。
有人反应过来,立刻将手中的东西朝着卢氏砸去。
“太不要脸了!”
“抢占人家家产,害人子女性命,她还有理了!”
“毒妇!”
“毒妇,打死她!”
百姓就地取材,很快卢氏就被石头砸的满身大包。
她惨叫连连。
府尹不得不让衙役维持秩序。
“若有人再闹,就按妨碍公堂处置!”
一句话,围观的百姓虽然气愤,可也都纷纷停了手。
丁氏则是等到百姓砸完卢氏,才通红着双眼,看向府尹。
“大人,可否容我跟卢氏说几句话!”
府尹点了点头。
丁氏径直就走到了卢氏身边。
卢氏说的这些,她从前若是听到,定然会惊的神魂俱裂。
她敬重的大嫂竟然一直视她的家产为己物!
甚至为此,三番两次的置他的孩子于死地!
不过,那也只是从前!
现在的她,早就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又怎么可能会震惊?
“大嫂你凭什么觉得二房的一切都该是大房的,就凭大哥五品的闲职?就凭你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还是说,就凭你心思恶毒,只靠空想?”
丁氏言语犀利,毫不留情面。
有些想法,必然是天长日久根深蒂固的!
卢氏这样认为,那三番两次帮助她的沈刘氏,又怎么可能不是这么想的?
她绝不相信这一切只是贪恋家产那么简单!
“当然是……”卢氏张口想说什么,却立刻忍住了。
她脸上的气愤,突的变成了一抹挑衅的笑。
她像是看穿了丁氏一般,沾沾自喜。
“你想套我的话?同样的蠢事,你觉得我会再犯第二次吗?”
倒是学乖了。
“大嫂说什么呢?”丁氏缓缓俯身,眼神受伤,“我们妯娌一场,何至于此?”
妯娌?
她可从未把她当成过什么妯娌。
“丁氏,你死了那条心吧!有些事情,你这辈子都休想知道!”
“是吗?”丁氏声音轻轻,只有她和卢氏能听得见。
“我不知道,也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查。可惜,大嫂是看不见了!”
卢氏心头一紧,巨大的惶恐袭来,她爬起来就想去抓丁氏。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