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刘桂芳的脸上。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床。
她走到那个老旧的木箱子前,这是她藏钱的地方,也是她每天早晨的“例行公事”。
刘桂芳从墙上挂着的布包里摸出钥匙,熟练地打开了箱子上的锁。
“咔哒”一声,箱子应声而开。
她满怀期待地往里一瞧,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箱子里空空如也,只剩下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仔仔细细地把箱子翻了个底朝天,结果还是一样。
“遭贼了!”
刘桂芳尖叫一声,声音之大,足以把屋顶掀翻,
“我的钱!我的钱不见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像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家。
庄启德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从梦中惊醒。
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睡意全无。
“鬼哭狼嚎啥呢?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不耐烦地嚷嚷,眼睛还半睁半闭的。
庄赶美和王秀梅也被吵醒,两人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间,一脸茫然。
“妈,咋了这是?”
庄赶美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问。
“咋了?家里进贼了!钱都没了!”
刘桂芳哭兮兮地叫嚷着,身体也微微颤抖。
“啥?钱没了?”
庄启德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哪个天杀的敢偷老子的钱?活腻歪了!”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冲到钱箱子前。
庄赶美和王秀梅也凑了过来,看到空空如也的箱子,都傻了眼。
“报警!赶紧报警!”
庄启德气急败坏地吼道,
“敢偷我们家的钱?反了天了!”
他挥舞着拳头,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刘桂芳瘫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我的钱啊,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似乎整个世界都塌了。
庄赶美正准备出门去报警,突然,他注意到振东和振北房间的门敞开着。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振东!振北!”
他喊了两声,没有回应。
他走进房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是从来没有人睡过一样。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人呢?这俩孩子去哪儿了?”
庄赶美的心里越来越慌,他开始四处寻找。
这是一大早就出去了,还是昨晚压根儿就没回来?
王秀梅也跟着进了房间,她注意到衣柜的门半开着,走过去一看,发现里面少了好多衣服。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衣服也不见了?”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声音有些颤抖,
“难不成,还有偷衣服的贼?”
庄赶美没有回答,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的一张纸上。
他走过去,拿起纸,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
“我们走了,这个家待不下去了,别找我们,等我们赚大钱了自然会回来,奶奶的钱到时加倍奉还。”
庄赶美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像被雷劈了一样。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
“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王秀梅见庄赶美这副模样,心里更加着急。
她一把抢过庄赶美手中的纸,看了起来。
“这……这俩兔崽子,他们……他们离家出走了?”
王秀梅的声音都在颤抖,她紧紧地抓住庄赶美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他们才多大啊?外面那么危险,他们能去哪儿啊?”
这时,刘桂芳和庄启德也赶了过来,看到信的内容后,刘桂芳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这两个小畜生!他们怎么敢!怎么敢拿我的钱!”
她气得浑身发抖,嘴唇都哆嗦了。
“报警!一定要报警!把这两个小兔崽子抓回来!”
刘桂芳咬牙切齿地说,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庄启德却一把拦住了她,
“报什么警?你嫌还不够丢人吗?传出去,我们老庄家的脸往哪儿搁?”
他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
“这两个小兔崽子,等他们回来,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
“可是,他们拿了那么多钱,万一在外面学坏了怎么办?”
刘桂芳还是不放心。
“能学什么坏?他们还能翻天了不成?”
庄启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谁也不许说出去!”
“天杀的,挨千刀的,养不熟的白眼狼!”
刘桂芳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嚎啕大哭,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庄赶美和王秀梅站在一旁,面面相觑,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两个孩子,怕是真的要飞走了。
“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
庄启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走回了房间。
一场闹剧,就此落下帷幕。
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阳光依旧灿烂,但庄家老宅里,却笼罩着一层阴霾,久久挥之不去。
几只麻雀在屋檐下叽叽喳喳,似乎在嘲笑着这个家的荒唐和无奈。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这愁绪,怕是要伴随他们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