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婷的双手被扭得生疼,她活动一下关节,眼神不明的打量馥安妮。见她穿着白色露肩上衣,腰部往下是花苞状,配酒红宽松休闲裤,头发是猫耳朵的形状,浑身上下透露着云淡风轻的松弛感。
她跟自己是完全不一样的穿衣风格和气质。
于是问道:“沈峤喜欢这种打扮?”
馥安妮捏了捏头顶上的‘猫耳朵’,还真的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
家里衣柜的衣服一半是沈峤买的,一半是公司品牌。早上来得及就自己搭,要是她睡懒觉来不及了,沈峤就会提前帮她搭好衣服放在床上,所以她的穿衣打扮有一部分是出自沈峤的手笔。
沈峤除了清凉小睡衣的品味不好,其他衣品是顶顶的好。
她淡淡回道,“衣服是公司昨天送来的新品,头发是我老公给我扎的。应该喜欢吧,反正他也没说不喜欢。”
一听是沈峤扎的猫耳朵发型,季婷嫉妒得要命,“沈峤给你扎头发?”
那个天之骄子一样的男人,那双修长而又骨节匀称的手,怎么可以用来给一个女人扎头发?
更让她嫉妒的是,那个被他偏爱的女人不是她!
她捏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泛起一片红,“他工作那么忙,你凭什么让他给你扎头发?”
眼前的女人几乎快要吼出来,馥安妮眉头微蹙,“我老公乐意给我扎头发,你管得了吗?季婷,感情讲究两情相悦,我劝你放下执念,要是继续作茧自缚,伤的只有你自己。”
她好言相劝,而季婷听着这话突然放肆的笑了起来,连说话声音都带着隐隐的亢奋,“两情相悦?你以为沈峤真的爱你?”
馥安妮知道三言两语叫不醒一个为爱脑残的人,她只是顺便劝两句,劝不动就算了。
但听着季婷这般语气,明显目的不纯,“你想说什么尽管说,不用跟挤牙膏似的。一会我老公回来,他看见你可不会给你好脸色。”
季婷就像手握尖刃的人,此刻正享受着操纵别人人生的愉悦。她嘴角上扬,露出笑意,“馥安妮,你知道沈峤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所以这就是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馥安妮知道她肯定没安好心,只是没想到她要说的竟然是关于沈峤的事。
看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只怕说出来的真相远比自己猜测的更残忍。
但该来的总会来,不可能一辈子逃避这件事。从别人嘴里听见总比让沈峤自揭伤疤的好。
馥安妮扬着下巴,“你不用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吧。”
她柔美的天鹅颈倔强又骄纵,一看就是被惯出来的模样。
这个女人不经意的举动就压了自己刻意营造出来的气势,季婷看在眼里直冒火!她极力的压住怒气,她倒要看看,在知道真相后,这个女人是不是还能这么冷静?
“你不知道吧,沈峤的父母是大学同学,两人都是计算机专业,大学恋爱四年,感情很好,毕业后还一起创业,开了一家科技公司。”
“经过两人的努力,公司越做越好,业务蒸蒸日上。后来,沈峤的父母研究出一项技术,可以大大扩展电子设备的用途。”
“可惜啊,身怀宝藏,必有饿狼。叶家想跟沈家合作,可是沈家夫妇却打算把这项技术交给国家。”
她得意的目光一直盯着馥安妮的脸,想从她的脸上找出哪怕半点裂缝。
馥安妮听得很认真,神色平静。
季婷心里不甘,咬牙继续说道:“于是叶家收买了沈家的员工,把沈峤的父亲骗出公海,伙同海盗勒索沈峤的母亲。一夜之间,沈家倾家荡产,最后也没能救出沈父。沈母出海去找,结果也是有去无回。”
季婷目光淬着毒,恶狠狠的看向馥安妮,“你是叶家的女儿,也就是仇人的女儿,你说沈峤会爱你吗?”
她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他不爱你,他只是想要报复叶家。叶家已经破产,叶航被抓了,孙皓半死不活,老爷子已经老了,一只脚踏进棺材里。叶誉生和叶荣生再也翻不了身了,整个叶家只剩下你,你说沈峤会怎么对你呢?”
季婷兴奋得近乎癫狂,她等着看眼前女人那张清冷的面具碎裂,更等着看她痛苦不堪、丑态毕露。
然而,馥安妮并没有如她所愿,依旧一副清冷疏离的模样。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跟刚才没有变化。
只听她淡淡说道:“叶家把这么隐秘的事情都告诉你,看来是豁出去了,真的走投无路了。”
“别说沈峤这么聪明的男人不会喜欢你,就连脑子不好使的何俊都离开你了,你就没有反省过自己的问题吗?”
“你一个卑鄙的觊觎者,简直就是智商倒挂,蠢得叹为观止。叶家告诉你这些,不过是为了拆散我和沈峤,让我和他反目成仇。到时候沈氏、霓光、季氏乱斗,等叶家喘过气来,最后一网打尽,坐收渔翁之利。你可真作死啊,季婷。”
“你想看我和沈峤感情破裂?那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你说的事情,我虽然不知道具体,但我早就猜到叶家和沈峤之间有恩怨,算不得什么秘密,更别说拿捏我了。”
听见她这番话,季婷像是被一棍子打中,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
馥安妮投向她的目光除了冷冽,还多了一份坚定的自信。
“你不知道吧,沈峤早就想告诉我,他跟叶家的事,是我不想让他说,不想他再回忆以前的痛苦。所以他从来没骗过我。他爱我是真的,我爱他也是真的!”
“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其他人插手的余地,你死心吧。”
馥安妮说的每一个字,都像磐石一样沉稳有力,又句句都像针尖一般锋利,全都扎在季婷心上。
季婷气得目眦欲裂,本来以为能够凭借沈家和叶家的恩怨击溃馥安妮,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油盐不进,还能反击自己。
她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近乎癫狂的冲到馥安妮跟前,抬手想要扇她。
然而她的巴掌还在半空中,就被馥安妮攫住了手腕。
古人有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但这个季婷实在是道德败坏,大老远跑来破坏小夫妻感情,还嚣张得动手打人。
原本看在这个女人是沈峤他们几个的大学校友,对她的容忍度比别人稍微高一些。
但此时,馥安妮憋着的那股子气决定不忍了,反正闯祸也有沈峤收拾残局。
她冷淡笑了笑,下一秒,抬起右手。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扇在季婷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