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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感恩戴德一遍遍道谢。

宋轻言出去后回头又看了眼瞎眼的女子,“我看她有些眼熟。”

“嗯,”李云芍点头,“是像。”

宋轻言嗤笑,“真搞不懂他做出的事情,感动自己?”

“人都死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人性的复杂远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宋轻言转身面对李云芍倒退着向外走去,“云芍,我看这几日帖子越来越多,你都要去?”

“看看吧,选出来一些。”

要是都去,估计所有的时间都得耗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或许咱们可以让林远玖再调一个擅长这方面事情的人来,长袖善舞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李云芍笑出声,“军中若是还有这样的能人巧士早就被小姐极尽利用了。”

宋轻言转念一想也是,林远玖那个人逮到羊毛不得给他薅光!

暑热褪去,秋凉纳来。

李云芍和堂前突然出现的人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云芍问。

孱弱的身子圆乎乎的狗狗眼眨巴眨巴眼泪就要掉下来,“云芍姐,我和我哥他们走丢了。”

李云芍无奈扶额,“哭什么?你们不应该在南临?如今天下这么乱,你们怎么会从南临来凉州?”

“皇上都逃了,叛军早就攻进南临了。我哥想着如今也就凉州安全,才带我们来投奔林将军的。”

狗狗眼泪珠子噜噜往下掉,“没想到,没想到途中还遇见马匪,我和我哥他们走丢了!”

李云芍皱眉望着他哭哭啼啼的样子忍不住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哭?”

“我,我,我难受,我担心我哥。”

“季仲安,你能不能别哭了,好好说说你哥在哪儿丢的?”

宋轻言大手一拍他脑袋,“光哭有什么用?你跟我说,我还能派人帮你找找。”

“谢,谢谢,”季仲安呜呜咽咽,“我们刚到凉州地界就遇见马匪,然后我们就失散了。”

李云芍呃一声,还真是简明扼要。

“具体是什么地方?”

“出入凉州的横霞关。”季仲安想想又道:“那里的马匪太凶残了,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你哥带了多少人?”李云芍问。

“呃,我爹我娘我嫂子还有一些家兵。”

宋轻言哼笑,“合着就把你自己扔了。”

“才不是!”季仲安脸涨得通红,“我只是和他们走散了!轻言别胡说。”

“你确定?”李云芍再三确认。

“嗯!”季仲安点头,“我确定。云芍姐,你帮我找到我哥,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别!”宋轻言瞪大眼睛,“我们可不需要你当牛做马,你哥拿了我们的东西给我们画的饼还没吃完呢,你又来,吃不消!”

季仲安面皮红透,“那些证据我们都用上了。”

李云芍直起身子等着下文。

宋轻言也看过去催促:“然后呢?”

季仲安垂下无辜的狗狗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他们就反了。”

“艹!”宋轻言瞳孔地震,“就这样?!那是什么重要证据,能让朝廷那群人直接撕破脸跟皇帝对着干?”

“一开始证据呈上去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是我哥在背后又撺掇着上了几滴眼药。

然后朝中的张大人又知道张治良死了,再加上皇上下令派人追查,将人逼急了想扣押皇上挟天子以令诸侯。”

季仲安蜡黄的小脸上嘴唇干的起皮,“云芍姐,我想喝水。”

宋轻言抬手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问:“那皇帝怎么会弃了南临?那可是大雍都城。”

“南临的禁卫军全在张大人手中,皇上不逃就会成为阶下囚。”

“没人去救驾?”

季仲安歪头想想,“有,不过都没来的及,皇上还是依靠着锦衣卫才逃走的。”

“皇帝如今在什么地方?”

季仲安摇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皇上在哪,所以南边大乱。云芍姐,我哥那边就劳您多费些心思。”

宋轻言眼珠子一转猜测,“会不会你哥他们已经去江城了?”

“不可能!”季仲安一口否认,“这才几天,我才到洺城,他们怎么可能去江城?”

“说的也有道理,我先派人去横霞关打探打探消息。你是去江城还是留在这里?”

李云芍问。

“我,”季仲安面皮微红,“我想去江城。”

“那你想着吧,现在没工夫送你去江城。”宋轻言脱口而出,然后给他第二个选择,“要不然你就在这里等着,你哥若是来洺城,正好给你捎过去。”

季仲安脑袋一耷拉,“好吧,云芍姐,军师她还好吗?”

李云芍点头,“还行。”

“哦,那我就放心了。”季仲安小脸扬起开心的笑。

“明日跟我一起去教场。”宋轻言抱臂通知。

“啊?”季仲安面上闪过丝丝复杂,“我刚到洺城,你让我去教场做什么?”

“当然是练练你的小身板,别到时候需要你的时候,你关键时候掉链子。”

季仲安苦笑,“轻言,你在说笑吗?你能需要我做什么?”

“骑马找哥。”

李云芍噗嗤一声,眉眼笑嗔,“你别为难他。”

“没为难,我这不是为了他考虑吗?风棠本就身弱,若是旁边站个比她还弱的像什么样子!忒不般配!”

“我去!”季仲安握紧拳头,眼神尽是坚定。

宋轻言冲着李云芍得意挑眉。

李云芍只能无奈摇头,看来还是美人计好使。

季仲安孱弱的身子看起来一副病弱膏肓的模样,不练练还真不行。

幸好他也识时务,教场上挥汗如雨强身健体,只为了能站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军师身边。

至于他哥,如今还苦于沿途马匪袭击。

“爹,前边就是洺城了。”季伯宁掀开车帘子说道。

“平安怎么办?”

车里一衣衫朴实但气度不凡的妇人一脸忧色。

“等到了洺城,我再托人去找,娘别担心。”季伯宁现在只能尽力安抚家人情绪。

全然不知自己弟弟已经先一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