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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班主意识到刚才自己拒绝得太快太急,缓和语气耐心道:“郭县令又不是什么高官,哪里养得起住家的大夫?再说,他家常年有熟识的大夫把脉,而且已经跟了几十年,没有柳姑娘的位置。不过,假使柳姑娘进了郭府,你又打算如何让洛大人同郭县令交好?”

飞鸿一脸天真道:“只要我能进郭府,在郭县令面前混个脸熟,总有办法促成此事。”

秦班主连连摆手:“柳姑娘,你把官场想得太简单,你的这番设想是一定成不了的!若你真想帮助洛大人,还是再斟酌其他办法吧。”说着,他站起身来准备送客。

飞鸿:“若能得秦班主指点,我不仅可以传你立绳遁人,还有我在立绳遁人绝技上自创的一套完整幻术,我都可以传给班主,且分文不收。”

秦班主停住送客的动作。

飞鸿看他果然感兴趣,继续道:“我这套幻术名为《偷桃》。乃是让一小儿沿着虚空立绳遁入天宫,去那瑶池圣地偷来蟠桃一二,结果被天兵天将捕获,肢解扔回地面,再由地面上的人把散碎肢体拼接还原成为小儿,最后,活蹦乱跳的小儿掏出藏在怀中的仙桃,献给在座最为尊贵的客人。”

这套故事在不懂行的人听来犹如天荒夜谈,秦班主却立刻识得其中关键,他瞳孔剧烈震动:“你不仅知道嘉兴绳技,居然还知道‘肢解术’???这也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神技!!!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师父是谁?!”

飞鸿:“秦班主只需知道,我有把握将这两样绝技完美拼合在一个套子里,《偷桃》绝对能让秦班主赚到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其实这些都是飞鸿过往装神弄鬼的伎俩,用来取乐子便是幻术、若用在其他地方便是骗术,至于师从何人……飞鸿的师傅从来就只有三娘一个。

秦班主十分清楚这套幻术有多么可遇不可求,更知道若拿到手能赚多少钱,忙道:“好好,你的来历我不问了,但你所言实在骇人,柳姑娘可否为我展示一二,若没有亲眼所见,我实在不敢置信。”

飞鸿:“秦班主若诚心合作,我们相约三日后,待我准备好用具再来贵宝店,亲自表演给班主看。只是,我一旦拿出这门绝技,班主就不能反悔了,务必把我引入郭府。否则,咱们不仅连朋友都没得做,日后,我也必定是要给秦班主找麻烦的。还请班主先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看。”

秦班主笑道:“柳姑娘方才不是说有谈钱和不谈钱两种方法,怎么,现在不谈钱了?”

飞鸿苦笑:“班主您何必还挖苦我,聊到现在,您应该看得出我就不是冲着钱来的。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洛大人,还请班主帮我这个忙!”

秦班主点点头:“若柳姑娘真懂得这套绝技,愿意教给我的戏班让我们演绎,姑娘对我秦家班便是再生父母,届时,别说引你入郭府,就算是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

飞鸿:“我要你的命作甚?只希望秦班主别欺负我年纪小涉世未深,回头拿些似是而非的理由来搪塞我糊弄我。你既答应引我入郭府,那必定要说到做到,不是简单地让我见到郭县令一面,而是让我能经常出现在郭县令面前,有能说上话的机会。”

秦班主:“我秦九芳言出必信,柳姑娘尽管放心。不过,我需要提醒你,郭夫人不好惹,你去了郭府可莫要行差踏错,别惹郭夫人猜疑才好。”

飞鸿“哎呀”一声:“郭夫人是个大醋缸子?”

秦班主:“话不是这么说,她就是……她就是比较排外,对一切外人都相当谨慎。”

飞鸿:“三娘常说女人变成什么样多半都是男人逼出来的。郭夫人这样,莫非是因为郭县令经常寻花问柳?他……他该不会是个色魔吧……?”说着抱起胳膊。

秦班主哈哈大笑:“郭县令为人敦厚,不是那等见色起意之人……郭夫人……哎,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吧,你小心着些就是了。”

飞鸿不再多问:“有班主这句话,我便放心了。那三日后,我们在此不见不散?”

秦班主:“三日后,不见不散!”

……

门外,一个碎嘴子拉住正在夜巡的施良:“千真万确,我眼睁睁看着柳姑娘进去的。”

如今陈九被调去管理新街道,南街交给了清风堂七人里资历最浅的施良。

施良虽然资历浅,但对南街的了解一点不少,功课都在庞氏钱庄案里做完了。他脸色不善地盯着碎嘴子:“南街瓦子是什么地方你该清楚,柳姑娘怎么会来这里?”

碎嘴子很坚持:“谁不知道南街瓦子里都是男妓?柳姑娘为什么来这您得问她本人不是?你且等着吧,一会儿肯定能看见她出来,穿一身男装还带着面具,一般人肯定看不出,可我这火眼金睛,什么都逃不过……”

施良一巴掌削他后脑勺:“你要是敢骗我,把你抓回衙门挨板子!”

碎嘴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大人,保准是柳姑娘,我的眼力错不了。您之前可说过,一条线索五十文,柳姑娘的线索应该更值钱吧?谁不知道她是洛大人心尖子上的人,她的消息应该……应该至少也能值个一百文吧?”

施良烦躁地吐出一口气,放低声音道:“别跟我得寸进尺,如果真是她,五十文不会少你的。”

碎嘴子笑眯眯地:“五十文也行!五十文也行!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进去里头的肯定是她!”

施良推他一把:“要真是她,你还叫我放心?”

碎嘴子一愣,意识到自己应该转换角度,立刻装上一副愤愤然的嘴脸骂道:“哼,洛大人这么威武雄壮、风姿绝伦,那个姓柳的居然不珍惜!”

施良又削他:“这话是你能说的?”

碎嘴子不说话了。

两人在外等了许久,果真看见一个穿着男装戴着面具的娇小身影从南街瓦子出来,秦班主还亲自送她出门,两人在门口辞别,那身影便朝着石榴巷的方向而去。

施良一眼就认出飞鸿的身形,又惊又怒,一拳打在墙上:“果真是她!她这是作甚!”

当夜,消息就传进了洛承风的耳朵。

他第一反应是飞鸿去南街瓦子给人看病,大概是班主或者什么人给她出了高价,让她上门看病。

“可看病为什么要乔装打扮?她如今给人看病还需要瞒着谁?”施良一句冷冰冰的反驳浇灭了他的幻想。

“或许是去谈生意?”有人提出另外一种可能。

“南街瓦子是什么地方?一个姑娘家进去谈什么生意?”另一人否定了这种可能。

清风堂众人七嘴八舌,有替飞鸿辩白的,有言辞不善的,叽叽喳喳,闹得洛承风心烦。

“够了!”他一拍桌案,“我明天自去问她。”

……

第二日,洛承风早早来到南街。

飞鸿也很早到,她和三娘自从拿回摊位,勤勤恳恳,每日都是最早开张的那批。

看到洛承风,飞鸿笑容可掬地朝他打招呼,还和他一起去李记吃早点,整个过程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心虚。

洛承风本想问她昨夜的事,可一顿愉快的早餐吃下来,他不忍心开口了,觉得会破坏两人间美好的氛围,决定先暗中观察。

于是,福生遭了殃。

他算是洛承风和飞鸿的自己人,真有什么事不会往外说,而且吃住干活都在南街,从早到晚都能盯着飞鸿,正是替洛承风盯梢的不二人选。

洛大人找来李老板,一起说服李福生。

作为飞鸿的拥趸,福生对这种卖姐求荣的行为相当抵触。

毕竟柳姐姐是他心目中的智者、高人和福星,自她出现,从李记到南街、甚至是洛大人,都变得越来越好,他是真不想当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可架不住洛大人和父亲双重压迫,忠孝不能两全,于是福生决定两个都不选,偷偷把洛承风要他盯梢的消息告诉了飞鸿。

飞鸿给了福生五十铜板作谢礼,然后继续该干嘛干嘛,夜里也不去南街瓦子了,收了摊子就直接回家,窝在家里准备幻术要用的道具。

这下子福生可以安心盯梢,并非常自信地把盯梢的内容告知洛承风,言明柳姐姐一整天都在摊子上忙前忙后救死扶伤,太阳下山后就收摊回家,根本没再回到南街,什么南街瓦子她看都没看一眼。汇报完,福生又押上自己的人格担保,柳姐姐绝对不是那种会去南街瓦子找男人的女子,要洛大人放心。

洛大人满意地给了福生五十铜板作谢礼。

然而,不过三日,福生就被打脸了。

施良在目睹飞鸿再次进入南街瓦子之后,直接从另一条街上请来了洛承风。

两个光棍在门口想尽一切可能,就是没有勇气闯进去一探究竟。

洛承风急得原地打转,狗头军师在旁不停出馊主意。

眼见飞鸿已经进去快半个时辰,两人终于坐不住,洛承风一声令下,两条光棍勇闯南街瓦子。

洛承风一出现,整个场子都沸腾了。

一双双冒着金光的眼睛朝他看来,好几人惊呼着朝他涌来。

他像一块人形磁石,迅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毕竟,像他这样姿容的男子,对南街瓦子里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降肥羊。

顺便一提,洛承风在南街有几家从不亲自去的商户,南街瓦子便是其中一家。和李记不同,这里没有他的眼线需要保护,实在是南街瓦子里的人对他热情过火。

洛大人第一次来时,被一群人围着添水添食嘘寒问暖,他走到哪里哪里就都是人,所有人对他说的话都奉若圭臬,他让放几个水缸就放几个水缸,让加几层栏杆就加几层栏杆,洛大人就算说想要天上的星星,恐怕有人当即就能把自己当风筝放上天。

如果仅仅是这样,洛大人不至于被吓得不愿再来,甚至应该很乐意来。

坏就坏在,这些人太喜欢洛大人了,以至于时不常就有男子莫名其妙晕倒在他身上。洛大人第一次来南街瓦子呆了一炷香时间,一炷香,七八个男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倒进他怀里,然后不胜娇羞地跑开。第二次,洛大人心有余悸,不敢逗留太久,只一盏茶就离开,结果有人在他茶里下催情药,想要当场就拿下他。

洛承风把那个色胆包天的狂徒抓进南城兵马司大牢里冷静,那人就把对洛大人的痴心传播得整个大牢都知道了,为此,洛承风还当了一些时日的笑柄,闻人志远都曾拿这件事打趣他。

自此,洛承风再不踏足南街瓦子。

这次要不是为了飞鸿,他不可能进来这个地方。

他在众人的热情簇拥下围着一楼的十几个看台转了个遍,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又不好开口直接问“柳飞鸿在哪里”,便道:“你们秦班主何在?”

瓦子里的人都知道现在有个女扮男装的美娇娘正在班主房内,听见洛大人这么问,所有人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会儿怕是要有好戏看!

一个好事者指着楼梯道:“秦班主在他自己房里呢,正接待一位不知哪里来的贵客,房门关着,也不知在做什么。”

一旁有人起哄道:“还能做什么?在里头待了足有半个时辰了吧?能是做什么?”

洛承风怒喝一声:“住口!”

周遭瞬间安静。

洛承风让施良在楼梯口拦着,不让人上去,自己几步上楼。

楼上传来一男一女爽朗的笑声。

洛承风听得头皮发麻,加快脚步,砰的一声踢开房门,看见飞鸿正拿着一捆绳子站在秦班主面前。

地上一个筐子盖得严严实实,不知放着什么东西。

这个画面怎么看也不像是在苟且,但也不像是看病,洛承风硬着头皮问:“你们在做什么?”

飞鸿看他出现,一点不意外,语气淡淡道:“你又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