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村这一带有土匪是既定的事实,只是他们都活跃在山的另一面,而且这边太穷了,没有经常扫荡的价值。
陈桐易见过县令几面,挺着大肚子,这明显生活优渥。
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极端,不是淳朴让你感受不到一丁点杂质,就是黑心到暗无天日。
再者愚昧到让你说不出任何的道理。
陈桐易借助里长的身份,在周围摸透了人家,这些人对他的印象很好,因为他没有在税赋上为难他们。
陈桐易找到人,是一个老酒蒙子,头发花白,满天通红,他只闻了一下,就灌进肚子里,看的陈桐易一阵心急。
喝完,老头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见他无多事,陈桐易知道这酒没有问题了。
接着他只需要等到陶制的模具完成即可。
再一日,陈桐易从集市买来纸笔,他发觉毛笔他实在用不惯,便取了烧黑的碳碾碎混合,制成碳芯,然后用黍杆,对半切开,然后放进去,上浆糊黏住,然后细绳捆住。
最后削尖了当铅笔用。
手感一般,但是比起毛笔还算好用些。
张巧儿全程大眼睛好奇盯着,结果第二日,她黑漆漆的手里捧着几根“铅笔”呈到陈桐易面前。
陈桐易观摩一番,摸了摸她的脑袋,“别说,做的比我好。”
几次进城,家里的东西渐渐多了起来,当初的破败已经无法比了,如今充满了烟火气息,张巧儿是个持家的好手,整个小院弄的很安心。
“由子”上,春税的截止时间大约在八月。
同时朝廷下发了通知,催收税赋的人由里长转变为户长。
如此,最下级单位的管理权除了村长便都由户长执行。
最近一段时间,附近的几个村落,陈桐易基本上都已经熟悉,但是莫名出现了一些赶路的人。
近日,陈桐易在城里租了一个隐蔽的小院,张巧儿要离开这时,心里还有些不舍。
他最近要来回跑,张老头留下的这所房产,没有邻居,因为张巧儿一人在那是有极大的危险。
为什么要来回跑,因为要来回跑。
再一日,陈桐易将收到的信件烧毁后驾着驴车入城。
他照着之前摸索的信息,来到一家酒楼之前。
无论七十多文一斤的银瓶酒,还是八十多文一斤的羊羔酒不便宜归不便宜,但也无法算贵。
陈桐易信步的走进去,涉及到交易,无论你摸不摸的清对方的底牌,都要有自信。
刚进去便有店里的“服务员”上来招呼,“客官,您吃点什么?”
陈桐易直接走向柜台,“找你们掌柜,我有事相商。”
小二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向前存疑的询问:“那客官,不知您找我们掌柜的有何事?”
陈桐易将带来的一坛酒放到柜台上。
“生意,快点吧,不然我找其他家。”
这边的酒水的度数,陈桐易之前尝着最大不会超过二十度。
在这酒面前,可以说,一个能打的也没有。
小二见到陈桐易如此的气度,怕真出了什么问题,便去招呼老板,“那客官,您先稍等。”
没几分钟,老板就从l楼梯上下来。
陈桐易对着小二道:“取个碗。”
这老板搭眼一扫,大致明白陈桐易的要做什么,便立在柜台处等着。
等到小儿过来后,陈桐易接过酒碗,放到桌子上,然后打开酒封盖,一瞬间酒香弥漫,掌柜的眼睛瞬间直了起来,店小二也在抽着鼻子闻。
“这位小哥,这酒?”掌柜眼睛火热。
陈桐易单手拎起酒坛倒上一碗,“掌柜的,尝尝?”
酒楼老板试探的端起碗闻了闻,“这酒……”
说着他抿上一口,瞬间眼冒精光,“小哥!这酒可否供给我酒楼。”
“自然可以,但我先说我的条件。”
掌柜摊手,“说。”
“这酒最低卖二十两一斗,我抽七成。”陈桐易道。
掌柜开始的火热消散些,“小哥,先说这十两一斤的定价是否有些高。”
陈桐易摇头,“这酒的产量本身就不高。”
酒楼老板思考着点头,随即道:“只是这七成的。”
陈桐易:“最低六成,否则我只能换人。”
他没有多博弈的心思。
老板见陈桐易态度坚决,咬牙答应。
陈桐易看向他,“你犯得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么!”
店老板尴尬的笑笑,:“不知小哥,这酒多久可出?”
“明日一车,时间最低是半月。”陈桐易接着指了指天上,“老天的影响,非常重要。”
掌柜的感觉跟陈桐易说话慢慢的便有一种心惊胆跳的感觉,弄不巧这人啥都说出来。“还有,就是酒的……”
“我自解决,你放心售卖即可。”
几日,一款名为千酿的美酒迅速在城中火热起来,一方面是其浓烈的酒香和香醇的口感,另一方面则是其望而生却的价格。
鼎香楼的招牌瞬间成为漠城餐饮top榜单的第一。
酒水之余的额外收入也让店老板赚的盆满钵满。
就在这日,鼎香楼掌柜正在笑意盈盈的招呼客人时,一队官服的捕快找上门。
小二正准备上前招待,接着被酒店掌柜拉到后面,因为来人的表情并不是很好。
“谁是掌柜的?”
“我就是,几位官爷,不知……”
为首的捕头将刀杵在地上,“你们这,叫什么,哦!‘千酿’的酒水,谁……”捕头一脸凶煞的看向鼎香楼掌柜,“允许你们卖的!!”
鼎香楼掌柜咽了一口唾沫,忙从怀里掏出些银子。
捕头一把甩开,“别来这套,哥几个今天是来办差!”
酒店老板半收着银两。
“官爷,张家村有个叫张二的人,原是那一带的里长,如今是那的户长。你们自可找他即是。”
“张二,怎么这么熟悉?”捕头皱眉嘀咕道。
这时一捕快上前,贴耳小声道:“就是前段时间的刘家村户长死亡案。”
捕头顿时有了印象,他沉吟道:“看来这个张二的身份似乎不简单。”
“头,这人弟兄几个几次上门排查的时候,说的话都没问题,但有种说不出的怪。”
捕头想了两秒,提起公刀,“走,再去看看。”
说完他看向酒店掌柜,后者先是有一丝的疑惑,接着瞬间反应过来,忙将银钱重新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