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祭愣了一下：“坍缩？”
“剧情走到了尽头，世界主角的能量不足以再支撑世界继续运行。”小黑蛇解释道：“换另一种说话就是，时间快要到了，而宿主的任务并没有完成。”
“……”
谢祭看了一眼自己系统里的好感度。
陆寻机的好感度升的十分缓慢，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区区百分之二十。
“世界坍缩不会这么快，你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小黑深吸了一口气，用蛇尾安抚的拍了拍谢祭的手腕：“但是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世界毁灭是不可避免的。”
谢祭撑着脑袋开口道：“好感度低……”
他清楚的知道，陆寻机的好感度一直以来都上涨的这么缓慢，并不是因为他不够爱谢祭。
而是不够爱自己。
这需要时间，但现在恰恰已经没有时间了。
“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谢祭开口问道：“一定会有别的办法，能够延缓这个该死的坍缩！”
“或许有，但可能比让陆寻机找回自己的价值更难。”小黑晃了晃脑袋：“或许你应该接受事实，你的任务失败了，宿主。”
谢祭抖了抖唇：“……我一定有办法的，改命格？只要把命格改了，大家就都能活下去！”
小黑叹了口气：“一人之命易改，但天道之命无法撼动，谢小祭，你应该明白的，不过你放心，任务失败你并不会失去性命，我还剩最后一点能量，可以帮助你脱离这个世界。请问宿主是否需要脱离？”
谢祭沉默着没说话，小黑知道以宿主的性格，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抛弃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人的。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办法。”小黑开口道。
“什么？”
“换一个主角。”小黑开口道：“让陆寻机为你，心甘情愿的赴死，之后这个世界的一切就都会回到原点，世界会重新选择气运子。”
谢祭动了动手指，明知故问的开口道：“……回到原点的，包括陆寻机么？”
“当然不，世界回溯需要代价，陆寻机就是那个代价。”
谢祭抿了抿唇。
“但至少除了陆寻机之外，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会死。”
“那凭什么他要死。”谢祭咬着牙，恨恨地说：“难道他就不是人？”
“没有办法，规则如此。”小黑说完最后一个字，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开口道：“现在距离世界完全坍缩还有一段时间，三个月内做出你的选择。”
说完，他就彻底隐去了身形。
谢祭从系统空间里出来的时候，陆寻机仍旧坐在办公桌上，手边的光脑上不停弹出前线的消息，他拧着眉，似乎有些头疼，手指下，一道道指令通过光脑飞速的传至各部。
“……怎么样了？”谢祭走过去，开口问道：“你已经完全了解战场的形势了么？”
“差不多。”陆寻机揉了揉眼睛：“确实比我预想的要严重很多，这些东西的来源很奇怪，帝国现在封锁消息，但显然已经快要瞒不住了，帝国内部人心惶惶，等再过一段日子，民众势必会开始恐慌，需要提前布防。”
见谢祭坐在一边不说话，满脸担忧，陆寻机想了想，安慰道：“放心，不会有事。”
谢祭勉强扬起一个笑脸：“嗯，我不担心。”
上前线帮不了什么忙就算了，至少不能让陆寻机为自己分心。
谢祭没有跟陆寻机待太久，他很忙，源源不断的通话讯息打进指挥官办公室，成千上百的是前线小队在寻求他的指示。
他在指挥官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如果坍缩是不可避免的，在此之前他也想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按照小黑的说法，他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要么放弃这个世界，利用小黑的能量离开。
要么放弃陆寻机，让这个小世界回到一切起点。
从理智上来说，他应该选择第二条路，只牺牲陆寻机一个，就能让这个世界其他的所有人都活下去。
可情感上，谢祭做不到。
哪怕被牺牲的这一个不是陆寻机，只是一个素昧相识的陌路人，谢祭也无法做出任何选择。
就像那道九大悖论之一的电车难题一样，没有人能完全正确，谢祭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谢祭在战区逛了两圈，周围的士兵或者学生都行色匆匆，死亡笼罩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帝国调令上并没有给他任何分工，谢祭这里转转那里转转，看见什么都得上手帮一下，今天去食堂帮忙分配食物，明天去修理部帮忙修理机甲。
复杂的核心他不会，但是帮忙焊接个外壳之类的他稍微学一下还是能完成的。
而陆寻机忙的飞起，连轴转好几天没合眼，实在撑不住了就在旁边的沙发上休息一两个小时就继续处理军务。
自从陆寻机坐守作战二区之后，二区确实比以前更加有条不紊，其他作战区都显得有些吃力，唯独二区轻松了一些，甚至已经开始在附近荒废的星球上进行研究和屯田。
看样子陆寻机是打算长线作战。
偶尔闭着眼休息的时候，陆寻机想看看谢祭，却总是被告知谢祭在修理部，或者是带人出去巡田了，两个人虽然在一个作战区，但见面的时候少之又少。
再一次击退了不明生物浪潮之后，谢祭带人上星舰，从域外战场上捕捞被损毁的机甲和星舰带回去修缮，他们现在资源紧缺，能省一点是一点。
东西打捞回来之后还得分类，轻损的修理一下继续投入战场，重损的估算修理价值和效率，能修的修，不能修的直接拆了，有用的零件留下来，没用的就送去处理，二次加工之后剩余的材料用作边防。
谢祭待到晚上十一点，突然有个陌生脸庞来修理区找他，说是陆寻机要见他。
谢祭以为陆寻机找他有什么急事，连忙放下手里脏兮兮的碎片就跟着那人走了。
一进指挥官办公室就被陆寻机压在门板上亲。
谢祭看着他眼下泛着青黑，眼眶熬得通红，连忙推了推他：“你……唔。你休息一下吧，我、我身上好脏，我去洗个澡好不好？”
陆寻机蹭了蹭他的脖颈，仰起头：“又去修理部。”
谢祭捏了捏衣角：“我想帮帮你。”
陆寻机含着谢祭的唇，含糊道：“把衣服脱了，去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