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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熠看着她皱眉,满脸的烦躁:“你烦不烦,事真多,不是你管直播间要的糖和酸奶吗?吃不到热的你怨谁。”

罗青英伸出手,轻轻敲了敲沈星熠的脑壳,嗔怪道:“猪啊,你这面条都快被你吃得精光了,只剩下一点残羹冷炙,有谁会惦记你那一口剩汤呢?”

“你不吃我吃。”罗青英面带微笑,主动伸手替沈星熠接过了糖糖递过来的酸奶杯和棒棒糖,并温柔地说道:“谢谢你啦,宝贝。”

原本被沈星熠的反应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的糖糖,看到到罗青英这番亲切的态度后,脸上终于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糖糖笑地像一朵盛开的小花一样,开心地回应道:“不客气,罗阿姨。”

“你们假不假?假不假?”沈星熠翻了一个白眼,嚼着面冷笑:“真羡慕你啊,哭就有糖吃我就不一样了,笑被骂假,哭被骂戏精,生气都被说是超雄以后会成少年犯。”

罗青英又敲了敲的他的脑壳。

……

直播间弹幕互动:

【沈星熠是真的魔童降世啊,人家糖糖不过是分给他吃的。】

【他是不是有毛病啊?】

【沈星熠就是嫉妒人家糖糖,自己都说了。】

【学学人家自闭症儿童好吗?有病就安静当个哑巴。】

【节目组缺德!干嘛要请沈星熠这种恶童,这种反人类生物就该人道毁灭。】

【他妈生他时是不是把胎盘养大了吧?】

……

罗青英放下手中的筷子,那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已被她吃得干干净净。

罗青英的目光缓缓移向客厅里那块巨大的液晶屏幕,上面正不停地滚动着观众们发送的弹幕,几乎都是对沈星熠谩骂。

罗青英微微皱起眉头,表情虽然显得十分平静,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不解。

罗青英轻声说道:“大家的戾气是不是太重了呢?为何大家对于我的偶尔发疯能够如此包容,然而对待一个仅仅只有八岁的孩子时,却展现出这般沉重的戾气。”

稍作停顿后,罗青英继续感慨道:“我们每一个人都曾经是个孩子,都是从那个天真无邪、懵懂无知的年纪一步步成长起来的,难道大家都忘记了自己小时候其实也是会犯错的嘛?”

紧接着,罗青英陷入了回忆之中,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在我还小的时候,有一次独自乘坐火车出行。”

“当时年幼无知的我,仅仅只购买了一张火车票,身上并没有携带足够的钱财。”

她说:“就在我感到无助和害怕的时候,幸好遇到了几位善良的叔叔婶婶。”

“他们看到我孤苦伶仃的模样心生怜悯,不仅慷慨地给了我一些方便面和苹果充饥。”

“而且在接下来的旅途中,还有一群热心肠的陌生长辈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时刻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我,怕我年纪小,唯恐我会遭遇人贩子的毒手。”

“可是好像现在,年纪小的哪怕坐在旁边,稍微不如意就会被大家挂网上骂,就算是没有从前长辈对我们宽容,大家倒也不用对一个孩子戾气这么重,况且有时候只看到一面,未必是真的。”

……

“叫我回来做什么?”暮色漫过玻璃窗棂时,江尧年单脚抵着门槛,大衣后摆被穿堂风掀起褶皱,望着阳台上躬身的背影,领带卡在喉结下方发紧。

青瓷花铲磕在陶盆边沿,惊起几片四季梅的残瓣。

江尧舜的灰色羊绒衫沾着草木灰,指节抵住新冒的嫩芽轻轻一掰:“我叫你回来做什么,你不清楚吗?江尧年?”

那修剪过了的花枝渗出汁液,在暮色里凝成琥珀。

“那我还真是不清楚。”皮鞋后跟碾过门槛凹痕,江尧年倚着门框掏出银质火机,金属盖开合声清脆得像裂帛:“我有什么做错了,劳您大驾,您这么忙,小事就不用挂念了吧?”

被折断的花枝轻轻落在铁艺栏杆上,江尧舜转身时额发被汗水浸成绺,脖颈泛起暗红:“你要是不心虚,又何必一来就——”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江尧年下颌绷出锋利线条,烟头明灭照亮眼尾讥诮得打断他:“我问心无愧。”

江尧舜看着他,眼里满是失望:“江尧年,你知道人家是已经嫁过人了吧?都有孩子很大了,她是二婚了。”

江尧年轻笑一声回道:“二婚?罗青英就算四婚八十岁了,我也愿意和她在一起。”

江尧舜气极了:“你!!!”

……

楼下传来瓷盏轻叩声,唐初玉扶着旋转楼梯仰起脸,藕荷色旗袍扫过波斯地毯的流苏:“好了,不要吵了,你们两个,吃饭吧。”

她指尖还沾着厨房的水汽,去拉江尧年衣袖时留下洇湿的月牙纹:“你大哥一早就备好菜了。”

“和他有什么关系?”江尧舜重重把四季梅盆栽搁在地上,灰白色粉末扑簌簌落在鹤望兰宽叶上:“他不来,我们就不吃饭了吗?”

江尧舜看着他问:“江尧年,这么多年,我不曾让你们真正吃过什么苦,你又为什么非要做离经叛道的事?”

烟灰簌簌落在地板接缝处。

江尧年碾灭烟蒂轻笑出声,笑声撞在挑空穹顶的水晶灯上碎成冰碴:“为什么?”

他忽然笑了起来:“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你在说什么?”江尧舜手背暴起青筋,花铲当啷坠地。

“你是君子典范,为人师表——,”江尧年捡起来那株被剪秃的四季梅残枝,断茎汁液染透衬衫袖口:“还不是爱上了自己的学生?”

江尧年把残枝掷在花盆里,溅起细小尘埃:“大哥你是忘了,她也比你小十岁。”

“哐啷——”唐初玉把骨瓷汤盅在茶几上震出。

江尧舜脸都气绿了:“你!!!”

唐初玉冲上来时头发都乱了,她看着江尧年的眼睛:“年年......”

唐初玉呼吸带着颤抖,指尖按在他腕间淡青血管上:“最是亲眷,最是知道什么才是最痛处。”

夕阳最后一缕光掠过唐初玉蒙着水雾的瞳孔:“年年,我比你虽然大了没有两岁,但是也这么多年了,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江尧年抽手,他后退着撞上门框:“我对嫂子能有什么不满?”

江尧年尾音淬着冰渣,目光却落在满地残花:“我天生就是烂人,我早就成年了,本来就不需要你们什么都管,也不必费心把烂根的花养回人样了。”

“……”室内寂静了很久。

门轴发出刺耳呻吟时,江尧舜正弯腰去捡摔变形的花铲。

唐初玉低着头:“年年不愿意回家,多说两句你们两个一定要吵架,小禹觉得自己是累赘也不愿意回家,这么多年了,你不肯原谅自己,也不肯叫任何人插手他们的事情。”

“江老师,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自己的问题,是不是太古板了?”

“……”江尧舜没有说话,暮色将他影子拉得细长,横亘在满地狼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