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王兰芝将出去玩滚了一身泥巴的铁蛋洗干净,让他就在自家院子玩,不准再出去疯跑,然后和婆婆在院子里闲唠嗑。
“娘,村里吴婆子她儿媳妇那肚子才五个多月,我怎么看着那么大!刚刚拎铁蛋回来的时候,我想着我怀铁蛋八个月看着还没她大呢,那肚子颤巍巍的,凸出来老长!”
王兰芝说的夸张,刘氏听着觉得好笑,不过吴婆子媳妇秀云那肚子看着确实大,她想了想说道:“估摸着是双胎,所以看起来才格外大。”
王兰芝一愣,转而恍然大悟,双胎那就说得通了,吴婆子家里也就是普通人家,就算再怎么给怀了身子的媳妇补身体,那也不可能那么大,吃人参也没有这样的效果啊。
她点点头:“难怪呢,我说咋那么大,看她走路我都觉得心慌,生怕她摔了。”
大概是说到怀孕生娃的事,王兰芝不免想起了自家弟妹,大小姐嫁过来转眼也有五个多月了,小叔子那稀罕劲儿,她有时候看着都觉得脸臊的慌。
那真真是疼到骨子里去了,秋闱那会说是为了锻炼身体,每天早晚来回。
结果现在举人考上了,还是每天早出晚归,祝家人谁看不出来,就是不舍得大小姐一个人在家里呢。
以前家里穷,小叔子还只是抄书挣点银子给大小姐买点吃食,现在朝廷每月都有大几两银子的补贴,小叔子在书院每月考试拿头名,书院也有五两银子的奖励。
除去给家里的开销,小叔子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大小姐买这个买那个。
王兰芝倒不觉得嫉妒,人家夫君凭本事挣钱给自己屋里人买东西,她只觉得男人就应该像小叔子这样。
而不是戏文里一样,一有钱就变坏,什么抛弃糟糠之妻,转头就勾搭上人家有权有势的千金大小姐。
当然,大小姐不是什么糟糠之妻。
除了孩子气了点,那真是没得说。
王兰芝每天起床看到大小姐,都觉得眼睛一亮,干啥都有劲,要是做的菜她多吃了几口,她就更加开心了。
所以她每天变着法儿地做一些好吃的给她吃,就为了见大小姐一双妩媚轻灵的眼睛带着笑,娇娇软软地对她说:“谢谢大嫂,这菜真好吃!”
每次听到这句话,王兰芝心里别提有多美!
家里人或爱屋及乌,或慢慢喜欢上林窈,总之,都对她非常好。
人心肉长,祝家人对自己怎么样,林窈当然感受得到。
林窈投桃报李,她不差钱,更不差吃食,偶尔会拿一些市面上能买得着的空间里的水果米面出来,让家里人做着吃。
反正她只负责吃,其他的不管。
就这样,祝家人都非常开心,觉得大小姐哪里像外人传的那样脾气坏,人家就是讲究了点。
凭良心说,这样玉雪堆成的人儿,养的精细点也是应该的,刘氏从未见过像她儿媳妇这样香香软软的女儿,以前觉得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就满足了,现在有了这样的儿媳,她才觉得原来养儿子和养女儿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祝鹤鸣每每下学回来,经常能看到铁蛋黏着小妻子,左一句仙女小婶,右一句仙女小婶,娘和大嫂在灶房忙着晚饭,爹和大哥坐在院子里编篮子。
一家人,生活也许清贫,可是心都拧成一股绳,一心盼着家里好。
这样的气氛,每每在他觉得有点累的时候,就像是一股暖流,顺着四肢百骸流进血液,支撑着他更努力一点,更用功一点。
因此,对于春闱,他势在必得!
扯远了,王兰芝看着大小姐那截穿着粉色襦裙更显纤细如柳的腰肢,心里想着,以小叔子对弟妹的稀罕劲儿,这肚子怎么还不见怀呢!
她没啥心思,只觉得嫁人生子,人之常情,因为聊到同村大肚婆,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林窈身上去。
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左右这是人屋里事,这生孩子有时候也看天意,她娘家村里有个嫂子,成亲三年没开怀,后来开怀后,三年抱俩,那肚子就不消停,这孩子啥时候来真说不准,全凭老天爷做主。
大嫂停留在自己肚子上的眼神,林窈当然感受到了。
晚上,祝鹤鸣从书房回去后,就发现小妻子竟然没睡觉在等他。
“怎么还没睡?是哪里不舒服吗”他挑了挑灯芯,然后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小妻子的额头,发现不是发热或者冰凉,心下微安。
林窈睁着眼睛看着他,忽然发现,这人是不是好几天没往她身上凑了,这几天每天晚上在书房忙到很晚才回房睡觉,早上又早早起床去书院读书。
两人之间说话都很正常,就是男人好像有意在避着她,尤其是到睡觉时间。
她黛眉轻颦:“祝鹤鸣,你不会有新欢了吧?”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祝鹤鸣原本因为琢磨书院托关系弄来的试题,发昏发胀的思绪都顿了一下。
“什么?”他难得有点懵,一时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林窈撑着坐起来:“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觉?
前段时间恨不得死在她身上,现在天气凉快了,她不排斥他抱着她了,他居然一天到晚的不见人影。
算起来,到今天已经十天了,两人才做了四次,不对劲,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祝鹤鸣夜视能力好,加上烛光摇曳,窗外月光莹润明亮,他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小妻子从惊讶到怀疑再到不可置信的眼神。
他一方面觉得忍俊不禁,一方面心里被一股巨大的甜蜜填满。
本来他只想让她无忧无虑的,只用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现在见她误会了,他立马将她抱到了自己身上。
“你就算怀疑我得了不治之症,也应该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祝鹤鸣把玩着小妻子柔弱无骨的玉手,忍不住将她抱的更紧了一点。
林窈不解:“那你怎么不回房?”
祝鹤鸣无奈苦笑:“我怕我忍不住。”
自从上次在书房那一次,他就清楚,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别说写文章了,就连看书他都看不进一个字。
她什么都不用做,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就足以让他丢盔弃甲,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