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你昨天晚上给看诊的是泰锐银楼的少东家,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他被算计了。我们本无意将你牵扯进来的,可一事不烦二主嘛,还得劳烦你两天,跟着他回刘府,替他调理调理身子。”
对于贾赦的要求,陈大夫不敢拒绝,但也不敢应承,只是整个人一个劲儿的哆嗦。
贾赦走到他身边,揽着他的肩膀,小声的说道:“这是陛下的圣令,你只需做你份内的事就行。”
“这,这位大人,以小的本事,可解不了绝子汤的药性,而且,已经过去一天了,他,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子嗣了的。”陈大夫担忧的回道。
“我的意思是,他受了惊吓,又伤了身子,该调理一下,养一养,至于绝子汤的事,给咽在肚子里,跟谁也不可再提,明白吗?”
陈大夫连连点头。
贾赦拍拍他的后背,“整件事情又不关你的事,坦然一些,要是让刘家人看出了端倪,那雷霆一怒,你我可都顶不住的。”
陈大夫深吸了一口气,又咽了口唾沫,“是,大人放心,个中厉害,小的都明白的。”
“行了,老徐,去把那小子弄醒吧。”
“是。”
“方大方二,绝不能让刘明承离开你们的视线,待他们给了银子,你二人就隐于暗处,盯死了刘明承,绝不能让他给跑了。”贾赦又叫过方大方二,小声的叮嘱到。
“老爷,您放心。”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冯魁赶着马车来到了刘家。
管家看到刘明承,啊呀了一声,眼眶都红了,踹了一脚旁边的小厮,“快去告诉老爷夫人,咱大少爷回来了。”
冯魁跟着一起进去了,见到喜极而泣的刘鑫仁,“刘老爷,我家侯爷应承了安南王妃,先将贵公子放回来了,但那些银子,可一分也少不了,不然,贵府的公子小姐们大概就只能钻老鼠洞了。”
“是,刘某绝不敢赖账,还请转告侯爷,不出五日,银子定会如数奉上的。”刘鑫仁没有丝毫的迟疑,态度尤为的真诚。
“嗯,我家侯爷见贵公子受惊不小,不仅派了两名护卫,更是给请了大夫,他们三人定会照顾好他的。”
冯魁交代完,便离开了。
刘鑫仁瞅瞅方大他们,努力了几下,脸上才扯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管家啊,还不快送大少爷回去休息,切莫怠慢了三位贵客。”
刘明承眼泪汪汪的,“爹,娘,承儿好想你们啊。”
刘鑫仁伸手摸摸他憔悴的脸,也哽咽了,“承儿受苦了,都是爹没用,没早点儿救回你。”
缪氏假意的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我们也惦记着你呢,可人家要四十万两的赔偿,我跟你爹就差砸锅卖铁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养着,不许再乱往外面跑了,我们年纪大了,可经不吓了。”
“承儿知道了。”
“明承呐,明承,是咱家明承回来了吗?在哪儿呢?”
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了过来,不用想,定是那余姨娘得到消息跑来了。
可刘明承没有一点点的感动,反而蹙着眉头,一脸的嫌恶,看得缪氏心里头畅快不已。
一副心疼儿子的慈母样,催促着管家,“好啦,管家,快让大少爷去休息吧,记得跟厨房那边交代一声,先炖些清淡的汤水送过去。”
余姨娘还想跟着过去,缪氏拦住了她。
“承儿这两天肯定都没有休息好,你就别添乱了。”
“不是,我怎么就添乱了?我是,我是他的姨娘啊,我也一直担着心呢。老爷,您瞧瞧姐姐,妾身又不跟她抢儿子,至于跟防贼似的吗?”余姨娘气鼓鼓的瞪了缪氏一眼。
“行啦,这还不够乱啊?滚回自己的院子去。”
见刘鑫仁发了火,余姨娘这才不甘不愿的回了后院。
“夫人,明承那儿就交给你了,我去铺子里看看。”
“哎,你晚饭还没吃呢,别又给忙忘了。”
其实,刘鑫仁并没有去刘家的店铺,而是又去了杨树胡同口的那家小酒馆。
这一次,披着黑色斗篷的嬷嬷已经在二楼等着了。
“刘老爷此时过来,可是世子爷回来了?”
“是,刚到家,受惊不小,脸色差得很。”
刘鑫仁又说了贾赦派了两名护卫和一名大夫的事。
“主子早就料到了,如果他贾赦什么都不做,才奇怪呢。你让人小心的伺候着,等拿到了银子,自然也就离开了。”
“是。”
是夜,从安南王府的后院飞出去的信鸽,没飞出多远,就被当今的人给逮住了,瞧清楚了内容后,又放回信鸽的身上。
除了贾赦为了多诓一些好处,跟章氏说的往西南西北用兵的消息外,当然,还有章氏想把刘明承送出京都的想法。
四天后,二十几辆装满箱笼的骡车停在了荣宁街上,随后,冯魁带着人都搬进了忠孝侯府里。
与刘家的纠葛,表面上都结束了。
这日的入夜时分,贾赦亲自押着二十万两进了宫。
当今高兴的赏了他尊青铜鼎。
次日的上午,他第一次登了贾政西城宅子的门。
贾探春看向他带去的两口箱子,满脸喜色,“大伯,那刘家的事解决了?”
“嗯,这口大箱子里有白银五千两,小箱子里则是一些金银首饰,这些都是留着给你当嫁妆的。”
贾探春跪下来磕了一个头,“谢大伯为探春筹谋。”
“我也不只是为了你。”
“探春明白的。”
“你爹这是躲着我了?”贾赦打量着堂厅,舌头顶了顶后槽牙。
探春笑了笑,“环儿不去学堂了,这些日子一直是父亲在教着的,他,他真不是故意躲您的。”
“哼,对了,宝玉还痴痴呆呆的谁也不认识吗?”贾赦撇了撇嘴。
“嗯,叫他吃,他就吃,让他睡,他便说倒就倒,再讲其他的,他理都不理。”
“哦?带我瞧瞧去。”
贾探春在前面引路,“如今他的身边只剩下一个叫麝月的丫头了,以前的那个小厮茗烟是个机灵的,我赎回来帮着府中跑腿了。”
“都是他的父母作的孽,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贾探春笑着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