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辣子你看着放，蒸不蒸馒头？”
裴青生起身看了眼缸里的面：“面和不完，最后没馅包了蒸馒头。”
白菜豆腐馅，萝卜肉馅，豆角肉馅，三种。
谢茯本来想包个野菜馅，又想已经有白菜了。
搅着碗里冒热气的玉米稀饭，说道：“包几个蜜枣馒头，少放一点红糖，放白糖也行，白糖还有吧？”
他点头：“有，红糖和白糖能混在一起吗。”
“能啊，都是糖。”
上辈子家里包蜜枣馒头，只放一颗蜜枣，蒸出来也好吃，但是蜜枣太小，只有中间那一点点有甜味。
谢茯起身拉开碗柜的抽屉，打开胖肚子，五厘米高的小陶罐的盖子，白糖有大半罐。
“青生，你买得都是熟花生吗？”
“你让我买点生的回来，我买了，和熟花生装在一个布袋里。”
裴青生问：“娘子，买生花生做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
见她神神秘秘的，也不追问，期待的等着。
吃完饭，裴青生和面，谢茯刷锅洗碗。
舀了一勺热水倒进盆里，碗筷最后冲洗一遍。
谢茯拿着石臼，去屋里掰花生。
上辈子在一个同村的奶奶家吃过一回，生花生捣碎放点白糖，吃过一回难以忘怀。
后来长大了，做过一回，但是没有记忆中的味道了。
花生米有大有小，小的吃着特别甜。
谢茯想，兴许是花生不同，在超市买得花生颗粒饱满，好吃也好吃，只是没有家里自己种出来的好。
大小花生混在一起捣碎，花生里的甜味混合着白糖，尝了一口。
“好吃，就是这个味。”
谢茯舀了一勺喂给他：“村里的奶奶说，没牙老太太才把花生捣碎了吃，怎么样，好不好吃？”
“好吃，很香，娘子，再喂我一口。”
笑着喂了一大勺。
两人分着把石臼里的糖花生碎吃完。
——
周贵缩着脖子推开灶房的门，又连忙关上，看着板上的豆腐。
“牡丹，豆腐你去送，放下就回来，啥都别要。”
孙毛丫和着面：“我说我去送的。”
“你别去，让牡丹去，剩下的咱家留一块，我挑去卖。”
“留两块吧，多包点白菜豆腐馅包子，饺子也要包点，一块不够。”
周贵点头：“成，石头，你跟爷爷一块去？”
“你自己去还不成？”孙毛丫瞥他一眼，“新做的棉鞋，出去走一遭湿了，让铁柱跟你一块去。”
“村里各家问问，没人要先去东边村子，要是人家不给钱拿东西换也成，不能亏。”
又叮嘱周牡丹：“去换上旧棉鞋，走路小心点，别摔着，放下就回来，给你啥都别要知道不。”
“我知道了奶奶，放心吧，我啥都不要。”
进屋换上旧棉鞋，端着粗瓷碗，来到谢茯家敲门。
“小茯姐。”
“来了来了。”
一开门，小丫头立刻向灶房去，边走边说。
“奶奶让我来送豆腐。”
进了灶房，二话不说将豆腐倒在空盆里，拿着碗跑了。
谢茯拿着钱站在院子中，望着跑远的身影，无奈道：“这钱咱们还送不送去。”
“不送了，下次家里有东西送点去，娘子，葱有点少。”
“好，我去掐。”
菜地的小葱全部冻上，脆脆的，一折就断。
郑桂花从房里出来，走到篱笆旁：“小茯，你家今天蒸不蒸包子。”
“蒸啊，面才和好，嫂子家忙完了。”
“还没，菜还没洗呢，不着急，下午才包。”
揣着袖子走到她身旁。
“翠花生了个大胖小子，可把春兰省和木桥叔高兴坏了，我听王婶说，老两口去看孩子，苏翠花没让他们进屋，孩子一眼没瞧上。”
谢茯将小葱放在地上，拍了拍手，揣进口袋。
“他们嫌弃了那么久，现在生了男孩上前凑热闹了，翠花嫂子心里肯定憋着一股气呢，哪能轻易让他们看到孩子。”
苏翠花对她们说杨春兰认她这个儿媳妇，孩子让他们看，这只是对外的好听说法。
按照她的脾性，不可能这么快原谅他们。
“今天早上我在外面扫雪，看到春兰婶从前面回家，脸上开心的很，是不是翠花嫂子让她看孩子了？”
她以为会僵持到过完年。
郑桂花看向东边：“你不知道，春兰婶两口子去前面，空空两只手，你说想认这个孙子，倒是拿出点什么来。”
“空着两只手就去了，那苏翠花刚来的时候被春兰婶打成啥样，天天骂撵她走，没一点好脸色。”
“生个孙子高兴了，上下嘴皮子一碰，苏翠花就能原谅他们了？用块红布包个吉利的数字去看，苏翠花不让他们看孩子也会给个好脸色。”
谢茯撇着嘴：“得亏生的是个男孩，要是个女孩，他们看都不会去看，那今早春兰婶高兴什么？”
“不晓得，赵富贵是不是偷偷抱孩子给她看了？”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
郑桂花道：“小茯，一会咱们去瞧瞧。”
“翠花嫂子在坐月子，要不要等坐完月子再去？这大过年的，去人家还得带点东西。”
“带啥呀，啥都不带，玉珠她们几个去瞧过了，都是一个村的，平日也聊得来，不去看一眼也不好。”
谢茯皱了一下眉：“出来进去的，冷风嗖嗖往屋里跑，坐月子不能见风。”
她本来打算出了月子再去瞧，村里那些人也不知道着啥急，非得在人家月子里去看。
郑桂花倒是觉得没什么：“都这样，你不想去也没事，只是平日里咱们几个聊得来，过去看一眼。”
“去，桂花嫂子去了叫我一声。”
等她将来生孩子，月子里一个人不见，受了凉，最后受罪的是自己。
郑桂花叮嘱道：“啥都别送，她们也没送。”
“嗯，我回去了嫂子。”
“成，我也回去忙，晌午叫你。”
谢茯应了声，捡起地上的葱叶。
裴青生见她进屋：“娘子，怎么去了那么久，冷不冷。”
“还好，穿得多，和桂花嫂子说了会话，晌午去看翠花嫂子。”
“翠花嫂子在坐月子，等出了月子再去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