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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旨,昌平长公主新丧,举国同悲。”老嬷嬷冷哼一声,展开懿,“令靖北王妃医术卓越,治好哀家昏迷,特命其即刻入宫为太后复诊,其师妹昭昭随行侍奉,钦此。”

葵姑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灵堂之中。

六皇子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却不得不低头叩首:“孙儿不敢质疑皇祖母懿旨。”

宋清音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拉着昭昭跪下:“臣妾接旨,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葵姑将懿旨郑重交到宋清音手中,目光扫过周围虎视眈眈的侍卫,冷声道:“怎么?六殿下的人还要拦着太后要见的人不成?”

六皇子咬牙挥手,侍卫们立刻退开。

“多谢葵姑。”宋清音低声道谢,拉着昭昭快步走向葵姑。

窦驸马站在原地,眼中神色复杂。

他望着昭昭离去的背影,嘴唇微动似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离开灵堂,昭昭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她紧紧攥着宋清音的衣袖,声音发颤:“师姐我怕。”

宋清音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言,随后开口问道:“葵姑,太后娘娘真的醒了吗?”

葵姑走在前面,低声道:“王妃不必多问,随老奴入宫便是。”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昭昭透过车窗望着渐行渐远的公主府,心中百感交集。

“师姐,爹爹他……”昭昭声音哽咽,“他真的要让我嫁给六皇子吗?”

“傻丫头,有师姐在,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宋清音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窦驸马……或许有他的苦衷。”

昭昭低下头,泪水滴落在手背上:“我总觉得爹爹像是变了一个人。”

“昌平长公主的死太过蹊跷。”宋清音眉头紧锁,“窦驸马与道元、六皇子之间,恐怕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交易。”

说话间,马车已驶入宫门。穿过重重宫墙,最终停在了慈宁宫外。

出乎意料的是,慈宁宫内并非想象中太后苏醒的热闹景象,反而一片寂静,宫女太监们都低着头,神色凝重。

“葵姑,太后她……”宋清音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太后确实醒了片刻,但很快又陷入昏睡。”葵姑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老奴想着或许太后还有救,便立刻着人去请王妃过来,没想到竟然得知你们在公主府,老奴便擅自做主……还请王妃快些给太后娘娘看看吧。”

宋清音指尖搭在太后腕间,凝神诊脉,片刻后,她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太后的脉象虽弱,但比之前平稳许多,体内淤塞的经络似有松动之象……”她低声喃喃,随即从袖中取出银针包,指尖轻捻,银光闪烁。

昭昭紧张地站在一旁,双手交握。

葵姑亦是屏息凝神,目光紧紧盯着宋清音的动作。

宋清音手法娴熟,银针依次刺入太后头顶、颈侧几处大穴,指尖轻弹针尾,针身微微震颤,发出细微的嗡鸣。

“师姐,太后娘娘能醒吗?”昭昭小声问道。

宋清音没有回答,全神贯注地控制着银针的力道,。片刻后,她忽然低喝一声:“起!”

最后一针落下,太后苍白的指尖忽然微微一颤。

“动了!”葵姑惊呼,连忙上前。

床榻上,太后的眼皮轻轻抖动,随即缓缓睁开,她的目光起初有些涣散,但很快聚焦,落在宋清音脸上。

“……靖北王妃?”太后的声音虚弱,却清晰。

宋清音松了一口气,连忙行礼:“太后娘娘,您终于醒了。”

太后微微蹙眉,声音虚弱:“哀家……这是怎么了?”

\"娘娘中了邪术,幸而发现及时。”宋清音小心翼翼地扶太后坐起,在她背后垫上软枕“太医们束手无策,是孙媳斗胆,本想着用咒术解了,却没想到中了别人的圈套,幸好太后娘娘福泽深厚,又给了臣妇一个机会。\"

太后听闻此言,却是叹息一声。

半晌,她拉过宋清音的手,道:“好孩子,幸亏你救了哀家,日后你就是哀家的大恩人了。”

“太后娘娘谬赞了,这是臣妇的本分。”宋清音道。

葵姑在这个时候上前来,开口:“太后娘娘,昌平长公主殁了——”

太后的瞳孔瞬间放大。

她不可置信的跟宋清音确认:“这事儿可是真的?”

“是。”宋清音点头,“眼下圣上还昏迷不醒,这朝政已经完全在皇后娘娘和六皇子的把握中了。”

“好啊——好啊——”

太后讥讽一笑:“哀家就知道这皇后没安好心,只怕是惦记皇位很久了,才会想着趁这个机会对昌平下手!”

“虽说昌平罪有应得……”

她叹息一声,没再继续说下去。

宋清音却是突然开口:“太后怀疑昌平长公主的死和皇后娘娘有关?可有什么证据?”

太后靠在床头,目光幽深,微微点头道:“哀家虽在病中,可也听闻了些许风声,昌平那丫头,平日里虽然跋扈,但也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如今她突然暴毙,圣上又昏迷不醒,皇后与六皇子趁机把持朝政,这一系列事情太过蹊跷,不得不让人怀疑。”

宋清音心中一凛,她本就觉得昌平长公主之死疑点重重,如今太后这般说,更让她坚信背后定有阴谋。

“可王爷搜查了些许证据,好似是公主府的人所为——”她颤颤巍巍道。

太后闻言,眼神微凝,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公主府的人?哼,这背后说不定大有文章。”

“公主府里的人若没有十足的底气,怎敢对昌平下手?说不定是受人指使,而这指使者……”

太后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宋清音和昭昭都心领神会。

“太后娘娘圣明。只是如今线索杂乱,一时之间难以理清。”宋清音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忧虑,“臣妇听闻六皇子与窦驸马近日来往频繁,不知这其中是否与昌平长公主之死有关。”

“那个不成器的东西!为了皇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太后冷哼一声,“窦驸马……他在公主府多年,看似唯唯诺诺,实则未必没有自己的盘算,如今昌平一死,他倒像是挣脱了枷锁。”

昭昭站在一旁,听着太后和师姐的对话,心中愈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