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对待李洋，就像对待他最心爱的珍宝一样，除了把他关起来，没有做出过任何冒犯他的举动。
他小心翼翼的将李洋的一缕头发剪下来收好。
“你这是在做什么？”李洋问。
“以前，我也送过你一缕我的头发。”煊笑眯眯道。
“早扔了。”李洋绷着脸道。
实际上是被赤霄偷走给烧了，不过他懒得解释。
“我要拿它来做一个你的人偶，来代替你在外面假死一次。不然赤霄总在外面对我穷追不舍。”煊解释，说到这里他蹙了蹙眉，有些不耐烦道，“怎么杀都杀不死，烦死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在期待那只火鸡把你给救出去吗？不可能的。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煊笑道。
“没有人知道？难道这些手办，我是说这些雕像，壁画什么的，还有这个地下室，是你凭空变出来的不成？”李洋说。
“虽然这么说阿洋可能会觉得我很残忍，不过鉴于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当然是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啊。”煊笑了笑，毫不知耻的说道。
李洋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好像就没有那么高兴了。
“那只火鸡为什么会知道那个人偶是假的？明明是用你身上之物做出来的，和你的气息一样，他不该发现才对。”煊恼火道。
“天界怎么样了？赤霄怎么样了？我都已经被你关在这里不能出去了，总要告诉我一点外界的消息吧？”李洋问。
“一切照旧。”煊轻描淡写道。
“不可能一切照旧。我在临走之前已经嘱咐过赤霄，让他肃查天界所有人类出身的神。你既然有信心对赤霄突然出手，那必定是下定决心要与妖界为敌。那么在人妖混居的天界，人类中必定有你安插的卧底，只等着你的命令行动。”李洋说。
“阿洋真了解我。”煊扑哧一声笑道。
“可惜，那个笨蛋完全没有听从你的命令。他完全没有管天界怎么样，直接杀到王宫去找我报仇了。结果他的老家就这么没了。”煊说。
“你说什么？”李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让自己的人去攻打妖界了？就算这样，妖界也不可能会输……”
“哪里用得着我出手啊……”
煊：“……”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突然陷入沉默。
“告诉我！快说！”李洋催促他。
“好吧，既然你一定想要知道的话。妖界和天界全都没了。就是因为那个笨蛋没有听你的话，去第一时间肃查天界。”煊说。
“我在天界安排的人已经弄清楚了维持天界悬浮的秘密，将天界与地上两两相斥的法阵（磁场）倒转，并转移到妖界。两界相吸，就这样撞到一起，全都毁了。”
“弱水倒灌，更是将两界相撞造成的废墟变成了蛮荒之地，现在那个地方充满了毒气，就算有在那场浩劫中幸存的妖族，现在估计也已经活不下去了。”
“那只火鸡现在不仅没有了你，连自己的子民都没有了，就算他能无限复活又怎么样？自从我称帝以来，一直在民间推崇修行之道，全民修炼。”
“以前千里挑一，万一挑一的修士现在几乎遍地都是。他再想怎么报复我，如今孤身一妖，也是有心无力。而我掌控这天下所有的资源，迟早会研究出对付他的方法……”
李洋怔怔的听着他讲述。
曾经他因为有一只妖杀掉了煊全家，特意杀了那个妖给煊报仇。结果现在煊此举不知道毁掉了妖界多少个家庭，他却拿这个人无能为力。
天界是他这些年来所有的心血与结晶。就算一开始很抗拒做这个任务，看着它一砖一瓦的搭建起来，越来越壮丽繁荣，说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是假的。简直就跟他的孩子一样。
结果却这样见证着它从无到有再到无。甚至连它的陨落都只是听到而已。
“你和赤霄有仇，为什么要拿我的天界出气？你不可能不知道它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它是我的精神寄托，它只是一个死物，又不会和你争风吃醋……”李洋木然道。
“那是你和他一起创建的天界。以前你总是丢下我一个人，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让我一天又一天的，只能在家等你。后来我才知道，你是去创造这个叫天界的地方。”
“后来我走了以后，你又邀请了赤霄和你一起创建。它的从无到有，都没有过我的姓名，只有你跟他的回忆。我为什么要留着那里？为什么还要亲自选人送到那个地方，去见证你们的幸福？”煊说。
“一次又一次，已经不止一次，你总是这样，给我一点希望，一点精神寄托，然后又亲手毁了它……”李洋忽然毫无征兆的哭了。
“你很喜欢这样是吗？你看戏看够了吗？难道看我痛苦才是你喜欢的事情？”
“从陆元常到习天，再到赤霄，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什么样子，却还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这些事情来恶心我。”
“想死又死不掉，在给我安排‘杀死魔君’那个任务时，是不是就是想借此告诉我，我连自己的生命都掌控不了，一举一动全在你的控制之中，不要妄想逃走？”
“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
【……】
“你在和谁说话？你在透过我的脸，看到谁？”煊盯着他。
“我不干了！求求你饶了我吧，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实在不行，你就把我变成只会听话的木偶怎么样。这样我也没那么痛苦。为什么还要让我保持自我？你到底想要什么？秦观海，秦教授，小海，小天才，系统……”李洋无法控制的流着眼泪。
“这些人都是谁！”煊捧着他的脸发怒道。怎么会突然蹦出一堆他连听都没听说过的人。
“不都是你吗？”李洋泪眼婆娑道。
煊：“……”
不知道怎么的，一滴眼泪落在他脸上。煊也流泪了，尽管他完全没有要哭的表情。
“奇怪，怎么自己就……”煊擦了擦眼睛，木然的松开手，许多疑问不知道怎么的就烟消云散，跟个僵尸一样挪动着脚步，失魂落魄的消失在门口。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有用的话，我跟你说一万个对不起，你能不能放过我？”
“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因为怕死，答应和你在一起。结果现在连想死都死不了。我就该在诊断出绝症的那一刻，立刻干净利落的自我了断，不仅不会连累家人，还不会给世间留下你这么个大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