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宫宴,东方芪一身淡紫色宫裙,头戴珠翠,端庄秀丽。她作为长庆王的妹妹,被安排在喜仑公主下首。
“阿芪姐姐!”喜仑公主见到她,立刻欢喜地拉住她的手,“可算见到你了。最近你怎么都不来看我?”
东方芪笑道:“公主见谅,这些日子确实忙了些。”她目光掠过站在一旁的蓝玉嬷嬷,发现对方正用探寻的目光打量自己。
就在这时,内侍高声宣道:“永恩伯爵府世子王辰到!”
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大步走来。他身材修长,面容俊朗,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英气。
“见过诸位。”王辰拱手行礼,声音清朗。
喜仑公主偷偷打量了他一眼,脸颊微微泛红。蓝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世子别来无恙。”萧承晏走上前,笑着与王辰寒暄。两人说话间,东方芪注意到王辰的目光始终警惕地扫过四周,尤其在看到蓝玉时,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宴席开始,众人落座。东方芪借着给喜仑公主夹菜的机会,悄声道:“公主,最近京师不太平,要多加小心。”
喜仑公主一愣:“阿芪姐姐这是何意?”
“没什么,就是关心公主。”东方芪笑了笑,“对了,听说公主最近在学织锦?”
“是呀!”喜仑公主立刻来了兴致,“我正在织一件云锦,只是那些香料……”
“香料?”东方芪故意问道。
“是蓝玉嬷嬷找来的特制香料,说是能让锦缎更香。”喜仑公主天真地说,“只是每次熏完,我总觉得头晕。”
一旁的蓝玉突然插话:“公主,该用膳了。”
东方芪看着蓝玉那略显慌乱的眼神,心中冷笑。看来这些香料果然有问题。她正想再问,却见王辰突然站起身,走到喜仑公主面前。
“公主,可否赏脸去赏赏御花园的牡丹?”
喜仑公主看向蓝玉,后者微微点头。于是公主起身,在王辰的陪同下走出大殿。蓝玉自然紧随其后。
萧承晏趁机在东方芪耳边低语:“别担心,王辰早有准备。”
果然,不多时便听到御花园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蓝玉嬷嬷“不慎”摔倒,从她袖中掉出了几包可疑的粉末……
“这是什么?”王辰盯着地上散落的粉末,声音冷峻。
蓝玉慌忙解释:“只是些普通的香料罢了。”她想去捡,却被王辰抢先一步。
“香料?”王辰捻起一些在鼻端轻嗅,眼神骤然一厉,“这分明是西域的夺魂散!”
喜仑公主吓得后退一步:“夺……夺魂散?”
“公主别怕。”东方芪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这种毒药确实是西域特产,能让人神志恍惚,任人摆布。”
蓝玉面色大变:“胡说!我怎么会……”
“是不是胡说,大可交给太医验证。”萧承晏带着侍卫走来,“来人,把这位嬷嬷带下去!”
“且慢!”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回头,只见隆佑帝带着几位大臣走来,“既然事关西昆国的使节,朕倒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蓝玉见状,突然放声大笑:“既然如此,那老奴也就不装了。”她目光阴冷地扫过众人,“不过你们别得意,这不过是开始罢了。等使团一到,你们就知道什么叫……”
话未说完,她突然脸色大变,捂着胸口倒地。众人这才发现,她竟然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
“快传太医!”
“来不及了。”东方芪检查过后,摇摇头,“是西沙的剧毒,片刻必死。”
喜仑公主已经吓得面无人色:“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蓝玉嬷嬷她……”
隆佑帝看向萧承晏:“去查查她的住处。”
很快,侍卫们从蓝玉的房间里搜出了大量书信。信中详细记载了这些年来她如何借着贩卖香料的名义,在京城中散布毒药。而那些暴毙的官员,也都与她有过接触。
“这么说,青石镇的惨案……”喜仑公主颤抖着问。
东方芪轻叹:“公主不必自责。这些年来,西昆国一直在暗中策划这一切。你不过是被利用了而已。”
“混账!”喜仑公主气得浑身发抖,“等使团来了,我一定要……”
“公主。”王辰突然开口,“使团的事,就交给我们处理吧。倒是你……”他顿了顿,“还请暂时住在宫中,以免节外生枝。”
隆佑帝点头:“就依王世子之言。来人,好生照看公主。”
夜色深沉,御花园内一片寂静。蓝玉的尸体被抬走了,但她带来的震动才刚刚开始。
东方芪站在回廊下,望着远处的月色,轻声道:“大哥说得对,这不过是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萧承晏走到她身边:“放心,有我们在。”
……
回到长庆王府,东方芪立刻去见东方珏,将宫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蓝玉死得好快。”东方珏听完后轻声道,“看来她早就准备好了后路。”
叶归舟坐在一旁冷笑:“这些人倒是果决,为了保守秘密连命都不要了。”
“不。”东方珏摇头,“她不是为了保守秘密,而是为了传递消息。”
“传递消息?”东方芪一怔。
“她临死前说‘这不过是开始’,明显是在警告我们。”东方珏目光深邃,“而她选择在宫宴上自尽,就是要让西昆使团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计划。”
阿木古一直在旁边沉默地听着,这时突然开口:“所以西昆使团一定会改变策略。”
“没错。”东方珏点头,“他们原本是想利用喜仑公主和王家的联姻,在京中布下眼线。现在计划被识破,接下来肯定会有更激烈的手段。”
正说着,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鹤之快步进来:“表哥,刚收到消息,西昆使团三日后就到京城了!”
东方珏眼中精光一闪:“比预计的要快啊。看来他们是得到了蓝玉的死讯。”
“那我们……”叶归舟看向东方珏。
“按计划行事。”东方珏露出一抹冷笑,“既然他们要来,我们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请君入瓮。”
说着,他又是一阵剧烈咳嗽。东方芪连忙上前扶住他:“大哥,你的身体……”
“无妨。”东方珏擦去嘴角的血迹,“至少要撑到这件事了结。阿芪,你去准备一下,这几日怕是要辛苦你了。”
东方芪正要说话,外面又有人来报:“王爷,雁王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