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还没将骂人的话说出口,他已经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俯身覆上她的唇。
肖柔柔反应不及,又被他偷袭成功,然后就眼睁睁看着,他的眼神从锐利变得清澈。
她现在光凭眼神,就能区分这两个人格了?
不对,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苏陆那厮太狡诈了,他们两个现在这种样子,看起来就是她欺负了苏壹。
“师,师姐,”苏壹见她慢慢往后撤,躲躲闪闪地偷瞄她的唇,两颊带着后耳染上了一大片薄红,美过傍晚时分的粉色彩霞。
肖柔柔在心中叫苦不迭。
苏陆就像是外面的野花,偶尔踩一踩或采一采都行,并不用负责,但苏壹可堪比那好人家的闺女,她一旦控制不住自己将他轻薄,就只能娶回家才能了事。
这苏陆就是故意的,他一定是看出她吃饭时利用苏壹冷落辰煜了!
她果然没看错,这个人的眼睛毒得很。
她这一刻只恨,偶尔聪明的苏壹看不出这里面的门道;但她也庆幸,他看不出这一点,因为欺负老实人确实很有罪恶感。
“师,师姐,我是喜欢你,但这也太快了。”
这老实人也不老实啊?他是不是忘了,之前是谁仗着发狂一直来她屋里发癫。
苏壹不好意思看她,仍低头陷在自己的思维里,“师姐,你放心。今日虽是你主动,但我会负责到底的!我现在就去联系家里,为我准备彩……嫁妆……彩礼?”
他说的颠三倒四,说到最后,也不知道说嫁妆对还是彩礼对。
算了,他想,娘亲一定知道。
嗯?
肖柔柔意识到他说了什么时,当事人已经捂着脸跑远了。
天爷呀,还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她急忙去追,结果一路都没追到人,只在客栈门口与云清韵撞了一个满怀,眼看着小姑娘向后跌去,她急忙伸手去揽她的腰,结果却抱起她转了一个圈。
一个穿着黑衣一个穿着红衣,分外和谐的色彩搭配间,是两个姑娘对上视线的眼神。
客栈掌柜依旧在打鼾,似乎天崩地裂都不能将他从周公那处叫走,只有辰煜这一个目击者,眸色变得愈加复杂。
“师妹,小心点,要看路。”
肖柔柔装作镇定地放下她,云清韵也醒过神,松开揽在她脖颈处的双手。
她轻咳两声,似乎这样就可以缓解刚才的尴尬,“师姐,谢谢你。”
“那我,那我先走了,”肖柔柔设法控制住想要抓地的脚趾。
“师,师姐。”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喜欢这么叫她?怎么,她这么吓人吗?还是她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改名叫了“肖师师”?
但吐槽归吐槽,该应声还是得应声。
她摆出一副温和的表情,“怎么了?”
云清韵磨磨蹭蹭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香囊,“这是我在路上捡的,里面装得是葵花籽,已经处理好了,日后不会发霉,还一直会有向日葵的味道。”
“哦?”肖柔柔含笑看着她,“那丢这个香囊的人,还挺用心的嘛。”
“你不要就算了,我再丢回路边。”
肖柔柔连忙接过,“怎么可能不要呢,这么好的东西,我可喜欢得紧。”
“最好是这样,”她嘟囔了一句。
“有机会,师妹帮我谢谢那个路人?”
云清韵傲娇地冷哼一声,小步跑回辰煜身边时,脸上的笑容扩大,“大师兄,你不要误会,今日是她的生辰,我才把捡到的那个破香囊送给了她,但送给你的这个可是我亲手绣的,你看上面的……”
她后面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清楚了。
生辰,今日是她的生辰?难怪苏壹坚持要给她下面条。
他猛地看向她,嘴唇嗫嚅着想说点什么,但他和她都很清楚,说得再多、解释得再多都无济于事,忘记就是忘记了。
“师姐,我已经给爹娘说了,等我们完成任务,他们就会来宗门下聘。”
此时,一脸兴奋的苏壹从楼上跑下来,三两步冲到她面前,完全挡住了辰煜的目光。
情况有点乱,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四个人的沉默,有些震耳欲聋……
“苏大师,肖大师,你们都在啊,太好了,马大人有请。”
听到门外传来天籁般的声音,肖柔柔几乎是瞬间转头,“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美人冲过来的样子太过急迫,传话的小厮忍不住后退两步,这才稳下脚步,对着她躬身行礼,“军营里没有大事,只是有人给大人送了一封恐吓信,似乎与之前的事件有关。”
他只是个传话的,具体内容无人告知。
“好,你带路。”
她立刻进入状态,苏壹受到影响,也暂先收起兴奋的表情。
师姐做得对,只有尽快解决手头上的任务,他们才好早点回宗门。
只是没想到,原来师姐也喜欢他。
再联想到那个吻,他又觉得心跳如鼓。
冷静冷静,从今天起,他就要承担起作为男人的重任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慌乱和不沉稳了。嗯,要学着像大师兄一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他想得太入迷,乃至没注意到肖柔柔停下的步伐,还差点撞到她的后背。
“师姐,怎么了?”
肖柔柔摇摇头,“不知道,前面围了很多人,好像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意外?苏壹听到这两个词,从她身后走出,站在她面前,隐约呈保护的姿态。
肖柔柔踮了半天脚,好不容易要看到人群中央的情况了,苏壹那颗头发茂密的后脑却突然挡住她的视线。
这个人,还真是会找时机。
“苏壹,我看不见了。”
看不见?他反应过来后,立刻半蹲下来,“来吧。”
“来什么?”
“师姐你不是看不见吗?我背着你就看得见了,”他转身,微微仰视她,笑意惑人,“还是你更喜欢我抱着你?”
苏陆,看你干的好事!
这孩子以前多不经逗啊,她的手滑过他的衣服,都会惹得他面红耳赤。现在倒好,有了“两人要定亲”的名义,他连肢体接触都不避着了。
偏偏,她自己又做了孽,此刻还无从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