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她是我们的教练介绍来的好像。”
“体工队拳击队好几个教练,你们的是哪个教练?”
雷婧三天两头地往外跑,只记住了教练的样子,连姓都没记住,她看向杨梅,杨梅也没记住。
“是个长头发,齐肩的,黑的,没有刘海,平时爱穿黑色衣服。眼睛还挺大的。”
“我真是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大概知道是谁,她以前成绩不错,打进过奥运会的,她和陈娇关系也是不错的,那件事里一直相信陈娇。”
“那那个男人呢?他现在还在坐牢吗?”
“那不知道了,不过他那个判的也不会有多久。你这个事和赵丽有关系吗?”
“应该没有,就是我们一个同学白婷婷受伤住院了,她来关心我们,我觉得有点奇怪。”
“白婷婷受伤了?是赵丽找的那个人吗?”
“你知道?”
“赵丽的所有事我都知道。”
“所以你知道……你知道我……”
“以前你在体校的时候我不知道,不过那天你和赵丽打拳后,赵丽找我问得你,我才知道的。在走钢丝的人,总要有一个后盾,哪天她从钢丝绳上掉下来,我还能帮她处理后事。”
“那这件事要和赵丽说吗?”
“白婷婷?我会去说,你在体工队万事小心。”
雷婧挂了电话,一旁的杨梅赶紧拿起换洗衣服朝卫生间走,“陈娇没问题就行。”
雷婧看着宿舍门的方向,陈娇真的没问题吗?应该没问题吧,白婷婷的事很快整个体工队都会知道,陈娇应该只是出于责任,出于自身过往经历的提前关心。
雷婧将手机扔到床上,“应该是吧。”
第二天也是锦标赛预选赛的最后一天,比赛仍然被安排在下午,评委席和周围媒体比第二天更热闹。今天是宣布结果的日子,今天获得胜利的人将有可能进入国家队,这对于庆成市体育局和庆成市所有的拳击人都是热血的一天。
所有获胜的人都可能成为日后在世界擂台上拿下中国第一块女子拳击金牌的人。
雷婧和杨梅要做的事同样安排在了上午。
远江不比庆成市区,坐公交肯定是来不及,两人的铁道远江后立刻打车,司机见两个小姑娘还念叨两句,“你们俩也不像在这个厂里上班的啊,你们一看就是城里人。”
“这是个厂?”
“机械厂啊,我们远江这里比较大的呢,我就是住远江的,今天拉了个客人去火车站,第二单就拉了你们回远江。”
“我们就是想去看看。”
“这里也不是什么拍照打卡地,你们看什么啊?”
雷婧灵机一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岗位,我们读书最后还不是要工作,我们梦想就是能在工厂里拧螺丝。”
司机无语,“你们城里小孩天天想什么啊,在工厂工作有什么好的。”
“不用学习不用动脑还有钱拿,简直是神仙工作。”
“苦得很的,一天工作十一十二小时,你们能读书的肯定是读完书出来工作轻松又舒服的。”
“读完书出来也不一定有工作啊,而且也要加班,一天说不定也是十一十二小时,可能还没有工厂多。”
“是吗?现在读书这样了?那我开出租还挺好的。”
司机说着也不说话了,还觉得雷婧和杨梅挺聊得来,又有想法,他把车停在远江机械厂门口,说可以等她们半小时,不然这里很难再打到回庆成的车。
雷婧和杨梅道谢后往厂门口走,杨梅冷静道,“我看他是觉得这里太偏僻了想让我们出出去的油费。”
“管他呢,你确定是这里?”
雷婧和杨梅面前的是一个关着铁门的院子,院子左边竖着一块白底黑字的牌匾,“远江机械有限公司”。院子右边有一个四方玻璃房,但里面没有人。院子内部有一排矮楼,矮楼边有一片高一些的铁皮房,那里就是厂房。
两人站在门口能听见厂房里的动静,但铁门锁着,两人根本过不去。
“是这里啊,我搜了远江只有一个机械有限公司。”
“这里不能也是郑斌的吧?这些东西这么老?”
“你是说郑斌能在郑勇眼皮底下搞一个这么大的机械厂?你看他像不像那么聪明的人。”
两人在门口站了半天都没能进去,身后等待的司机凑上来,“你们来看厂没联系人?”
“是啊,谁知道没安保啊。”
\"你早说啊,害我多等五分钟,我姐姐在里面上班啊。\"
司机说完掏出手机,连打了几个对方才接。司机说了雷婧和杨梅在门口等着的事,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一会儿功夫司机挂掉电话,骄傲道,“你们今天还好是碰上我了,一会儿就有人来给你们开门。”
雷婧和杨梅也不知道司机靠不靠谱,他说完话就胸有成竹地回车里坐着,可厂房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根本就没有人出来迎他们。雷婧和杨梅再仔细看机械厂环境,发现门口安保的四方玻璃房虽然没有人,但玻璃房的屋檐下有一个对着门口的摄像头。
雷婧和杨梅又在门口等了五分钟,两人还朝摄像头招手,摄像头不知道开没开,也没有因此移动。整个厂区也没有人走出来。
网络上这个机械厂还有一个电话,杨梅也打了几次,电话是通的,但是没有人接。
两人只得朝出租车走,想着让这个住在远江的司机再帮她们打下电话,正在司机和她们说话的功夫,司机身后的箱子里发出响动,灰尘和树叶飞起间,一辆白色的奔驰e300正朝着他们驶来。
白色的车身在阳光下发着光,片叶不沾,灰尘不留,一看就是经常保养的车。司机把路堵住,奔驰车冲他按喇叭,驾驶窗里的人探出头来。
“你什么人在这里停着?”
说话的是一个看着四十来岁的女人,说的庆成话,但很明显有口音,不是地道的庆成人。女人短发齐耳,灰色打底正中一条澳白珍珠项链。探出车窗的手腕上戴着一块棕皮长方形表盘。
司机回头看一眼,便冲雷婧和杨梅道,“来了来了,你们运气来了,这是机械厂的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