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天河垌,是附近最大的蛮人聚落,不过,要是他袭击蛮人,我们真的要去帮忙?”
朱安澜一行人离开安远城之后,翻山越岭,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最近的有大量生灵聚居的地点,不过这里却不是汉人的城池了,而是十万大山中蛮人的总寨,相当于北方草原上游牧民族的金帐王庭。
“当然。”朱安澜斩钉截铁道。
“可那是蛮人……”西南的汉人一直在与蛮人征战,很多人思维上一时还转不过弯来。
“蛮人再蛮,那也是人,而我们现在要对付的,已经不是人,是魔,在人和魔之间我们要如何选择,难道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吗?”
朱安澜却是正色道,“再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些蛮人只是眼下桀骜不驯,未来同样会是我大明的子民,我坚信这一点,你们呐,眼光也要放长远一点。”
众人面面相觑,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说的跟真的一样。
不过拳头大就是真理,在经过安远城的强化之后,朱安澜现在的拳头,比他们加起来都大,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觉得乖乖听话算了,为了一群蛮人恶了上司,不划算,何况,朱安澜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
“十四少高瞻远瞩,我等佩服。”
“嘿嘿,既然佩服,就把帐篷支起来吧。”
朱安澜吩咐道,“若我所料不差的话,等老四消化了安远城的怨血,就该盯上这里了,到时候,就是我们为安远城的子民报仇的时候!”
一说完这话,他就感觉灌进自己身体里的天心民意又沸腾起来,把他的力量又往上推了一截。
“原来这才是宗师之后正确的修行方式吗?比之前还简单啊!”
朱安澜默默体悟道,“宗师之前修己身,宗师之后修天意,修万民,只有顺天应人,才能一路高歌猛进,这种时候,知行合一就很重要了,那两位半圣,便是私心太重,才迟迟找不到前路。”
于是,朱安澜等人就在天河垌外围的山中住了下来,以他们的身手,只要选一处云雾缭绕的悬崖峭壁扎营,稍作伪装,也不怕被寨子里的蛮人发现,完全可以安安心心地守株待兔。
而就在他们忙着安营扎寨的同时,在天河垌的另一侧的某座山腹中,一颗血茧凝结在石壁上,有规律地蠕动着,其中还不时发出宛如雷鸣般的心跳声,每次搏动,都会散发出恐怖的气息,惊得这片地下岩洞中为数不多的生命鸡飞狗跳,仿佛随时会遭遇灭顶之灾。
这种搏动越来越快,终于,当其到达极限时,血茧已经硬化的外壳上,突然炸开一条裂纹,伴随着“咔嚓咔嚓”的脆裂声,一只黄金色的手臂突然伸了出来!
轰!
朱安涛的金身浑身缠绕着血云般的怨念,撕裂血茧,跳了出来,他有五条黄金手臂,被朱安澜撕裂的那一条却只是以血色光辉填补,但却依然显得很稀薄,纵然不再溃散,但也时有时无。
虽然黄金铸造的面目很难做出大的表情了,但他那双眼睛里,却是寒芒四射,露出狰狞的眼神!
“一座城的血祭,终于修补了部分根基,可是还不够!”
“该死的老十四,你坏我好事!”
“待我再杀上几万人,彻底进阶圣人,我一定让你好看!”
“至于现在……啊,我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血气,那座寨子,会是一个不错的猎物……”
他霍然起身,大步向岩洞外走去,纯金的身躯看似沉重,却飘然如风,带着神魔般的轻灵。
仅仅一步,他周围就如天地倒转,来到了山腹之外,群山上空的阳光穿透浓浓瘴气,落在他身上,熠熠生辉!
然后,他身形一纵,以丝毫不逊色于朱安澜洪武大道的速度,身化金光,直朝天河垌的方向飞去!
猎杀时刻!
以几近圣人的速度,日行千里只是等闲,什么骏马良驹都比不上,更何况还能飞行绝迹,省略了翻山越岭的时间。
只是眨眼之间,他就来到了天河垌上空,一只手掌往下虚虚一压,缠绕在他身上的血云就化为一只亩许大的巨手,朝着下方的寨子狠狠拍了下去!
经过了安远城的血祭,他的实力再一次拔高,攻击安远城还需要召唤异界魔物借刀杀人,但现在,他有信心仅凭自己一己之力,就把下面巨大的蛮人城寨彻底杀绝!
“都去死吧!化为我的祭品!”
一手遮天!
朱安涛猛地发力,一瞬间,巨大的阴影笼罩天河垌,也遮住了下面蛮人们惊恐的面容,像是塌陷的天穹,要把人间的一切完全碾碎!
“何方神圣,敢犯我天河垌!”
暴怒的声音响起,一道高大的投影从天河垌最高大的塔楼中拔地而起,通体灰白,宛如一座石雕的神像,身上气息浑厚,隐隐也有与半圣争锋之势,双手托举,终究是架住了朱安涛这一击,没有让它落在下方的蛮人们身上。
蛮人能在大明天朝的围剿下支撑这么多年,自然也不会全无还手之力,飞云寨都有唐晓芙这个守护者,天河垌自然也有自己的巫师坐镇。
“哦?居然还有高手,不错不错,你一个人,就能顶五千普通的祭品!”朱安涛却狂笑起来,他眼中没有实力强弱,只有价值大小,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狂徒!”天河垌的巫师闻言勃然大怒,可还不等他说什么,朱安涛的金身已经飞临他头顶,完好一侧的三只臂膀同时握拳砸下。
轰隆隆,春雷般的巨响中,足足比刚刚猛恶三倍的力量轰然砸下!
巫师化身的岩石巨人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宛如山崩,直接被打得四分五裂,崩落的石块甚至还砸死了不少蛮人,一时寨子里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一道身影仓皇逃窜,正是自知不敌朱安涛的那名巫师。
“这么绝佳的血食,你以为我会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走吗?”
朱安涛大笑一声,浑身血云舒展开来,化为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猛地往下一捞,天河垌的巫师就不见了踪影,只剩血云中不断传来击打挣扎的声音,就像一条落入网中的大鱼,虽然依旧生猛,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已经难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了!
而就在朱安涛全神贯注试图消化掉这名巫师时,远处另一处山头上,盘腿静候的朱安澜猛地睁开眼,喝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