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嫂见林子淮护着杜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个毛头小子,插什么手?这是我们两家的事,轮不到你管!”
林子淮毫不退缩,“杜鹃是我对象,她更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你们算计、利用的工具。当今社会讲究婚姻自由,我看谁敢勉强她!”
范大嫂冷笑一声,“哼,自由?我们范家给了彩礼,这事儿就板上钉钉了,由不得她!”
杜鹃从林子淮身后站出来,眼中满是厌恶,“我从来没答应过这门婚事,我不会认的。至于彩礼,谁收的你们找谁去。”
范大嫂瞪大了眼睛,“你这丫头片子,还嘴硬!你妈收了彩礼,那就是代表你家应下了,你就得嫁!”
林安安握了握拳,看了眼许团长跟杜父,还是耐住性子道:“这位同志,你先别生气,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这婚约杜鹃确实是不知情,从法律上讲,这是无效的。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没必要强人所难吧?”
范大嫂却根本不听,“法律?我不懂什么法律,我就知道我们范家丢不起这人。今天这事儿要是没个说法,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林安安沉了脸,“那你想让我们怎么不好过呢?”
范家人还真没把林安安这清瘦的小姑娘放在眼里,几人又低语了几句,就被江碧兰迎着进了正厅。
范家一共来了七个人,往正厅里一站,就显得格外拥挤。
“想大事化小也不是不行,林子淮可是勾搭了我弟妹的,这是乱搞男女关系,是流氓罪!他是军人,这闹起来可不好看……”
范大嫂啧啧了两声,自认为相当占理。
范家其余人的态度也差不多,显然觉得范大嫂做得对。
林安安没忍住,险些笑出声来。
“哦?那你们觉得这事要怎么办呢?”
林子淮气得想理论,被林母拽住了,朝他轻摇了摇头。
范大嫂跟自己两个妯娌对视一眼,“我们范家也是爽快人,只要你们好好赔礼道歉,并保证以后跟杜鹃再不来往,这事也算了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
“你们殴打我妈,还冤枉她蓄意生事,这得赔偿,而且得把我妈保释出来。”
林安安抬手捂了捂嘴,把笑又压了下去。
范新河忙补充道:“像林子淮这样的人品,是不能呆在文工团的!你们还害我被歌舞团开除,那就拿他文工团的名额来抵。”
“对,这行。”范二嫂附和道。
范三嫂也点点头,“以后新河两口子一起进出文工团,这样才算登对,否则杜鹃一个女娃子在文工团,像什么样!而且她生性放荡,指不定又勾引谁呢……”
范家人觉得还没完,又小声讨论了几句,想继续开条件。
却听林安安冷不丁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这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林母忙给她顺气,看向范家人的眼神都能吃人了。
她收到女儿提示,切不可冲动,这才一直隐忍不发。
但这家人也太过自以为是,都想爬别人头上拉屎了。
根本忍不了!
“妈。”林安安还是朝她摇摇头,然后很是吃力地直起些身子,略显苍白的手一抬,直直指向范家人,“你们敢在军区大院里敲诈勒索、威胁恐吓?”
范家众人一愣!
“我们这是实事求是,算哪门子威胁?你这幅做派,是什么意思?是不想同意吗?”
“就是,在我们这装病可没用,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们要是不应,我们转身就去部队告你们。”
“乱搞男女关系,这可是重罪!”
林安安看向许团长,“许团长,咳咳……不好意思啊,今天我们请你来说亲,本是好事,没想到……会碰上昨天撞我的范家人,他们这会还恐吓我,我好怕……”
众人又是一愣!
许团长面色冷得都快滴出水来了。
“砰”的一声,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沙发扶手上,“杜建兵!”
杜父一个激灵,忙应道:“在,团长。”
许团长怒目圆睁,“看看你家这事儿闹的!我今天好心来说亲,你倒好,任由这些人在这儿撒野!你还是不是个军人?还有没有点纪律性?谁准你媳妇乱放人进来的?”
杜父在部队里也算是老兵,平时办事体面,也小有功绩。
许团长这人向来和善,先少有那么严厉的时候。
刚刚许团长是以说亲人的身份在跟他交谈,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是用团长的身份在斥责他。
“团长,是我不对,这事儿是我没处理好……”
范家人面面相觑,听到团长两个字时,脚都有些发软。
江碧兰见状,忙上前打圆场,“许团长,您消消气,这事儿也不能怪老杜呀!他们本就是我们的亲家,而且这是早说好的亲事,我们总不能因为您是团长,就……”
许团长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少在这儿给我混淆视听!婚事成不成另说,这些人是你放进来的吧?他们当着我的面就敢恐吓我们军方的人,其中还有人因蓄意伤害被拘留,这是惯犯!”
不等江碧兰辩解,又转头看向范家人,“你们敢大白天跑来威胁人?究竟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军区大院!是讲纪律、讲军法的地方!”
范大嫂忙摆摆手,“这位领导,你怎么不讲道理呢!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我们范家的彩礼不能白给,我妈还被关着,总得给我们个说法吧。”
许团长冷哼一声,“说法?你们要说法可以,但得通过正当途径。婚约的事儿,杜鹃本人不知情,从法律上讲就是无效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你们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条件,想都别想!”
林安安又轻轻咳了两声,缓了缓说道:“我理解你们心疼彩礼钱,也想为范新河争取机会。但感情的事儿不能强求,强扭的瓜不甜。
而且杜鹃是有思想、有原则的姑娘,她不会向恶势力妥协的。你们这么瞎胡闹,只会害了自己。要是真为自家弟弟好,就该放手,并趁机把这婚退了。”
“你说得轻巧,那我们的损失怎么办?彩礼钱、我妈的名声,还有新河的前途,哪一样不要紧?”范二嫂道。
“你们如果再不退,那……可就来不及了。”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