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燕京灯火通明，总有一盏灯是等自己的
燕帝只是点点头，并没夸奖燕珩什么，焦点继续集中在裴湛身上。
“如今南疆和亲的使臣在燕京也逗留了许久，我朝也该派遣使臣去迎接和亲的公主了，诸位爱卿，你们看来谁最合适呢？”
燕帝抛出一个问题。
南疆兵败，嫁公主以寻求大燕庇护。
但毕竟双方刚交过战，此次出使的大臣，定然会被南疆为难，而北疆那边也不会坐以待毙，老实看着两国联姻。
所以，这位出使大臣，定然要能文能武，最好还能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名声。
裴湛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是冲自己来的，鬼鬼祟祟准备偷溜回到自己的位置。
却被某位大人注意到，提醒众人：“臣以为，小裴大人能当此大任。小裴大人能文能武，既有少年人的傲气凌然，又做事沉稳多虑，定能在接亲一事上处理得当，将公主安全迎回。”
“陛下，臣何德何能。”裴湛出声婉拒。
听他们的口气，这不就是马上就要去南疆么，他可不想去，他要成亲！
燕帝清了清嗓子：“湛儿最近确实辛苦了，毕竟此番去南疆路途遥远，怕是担心你的婚期吧。”
裴湛躬身作揖，垂首不做声。
昨日两人进宫，确实让陛下对自己的身体起了怀疑，但还不够彻底，同时也找不到解药，现在最好的就是去南疆寻找解药。
而利用接亲使臣的身份确实行事更简单。
心中几番计较之后，裴湛无声叹了口气：“臣愿出使南疆，迎回公主。”
接亲的部队场面之重，裴湛只是作为主理人，各项细节还需专人敲定，毕竟裴湛是个门外汉，燕帝为他配备了最专业的团队。
早朝结束后，燕帝让裴湛留了下来。
想来又有秘密任务了。
今日裴湛刚呈上去的铁矿山脉地图，此时又原封不动的送回到裴湛手里了。
“陛下，这是何意？”
“本来不想耽误你与永嘉的良辰吉日，但是现如今，查探地矿山脉的事，也只能交给你，你不会怪朕吧。”
燕帝的话听起来十分抱歉，但神情上哪里有半分歉意。
九五之尊，怎会跟人抱歉呢。
裴湛知道，燕帝的安排不是征求，而是必须去做，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就是又要委屈意棠一阵子了。
便只应了一声。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么，朝中这么多人，朕却一直对你委以重任，是想捧杀你，让你做孤臣。”
虽然燕帝的中了毒，但一身的肃杀之气，仍然令人心惊胆战。
一旁侍候的李公公十分有眼力见的带着众人离去。
裴湛只静静站着，不卑不亢：“臣小时候您抱过我，给我堪比皇子的荣宠，臣都记得，如今更是对臣曾经的肆意妄为悉数翻过，还对臣委以重任，裴湛感激都来不及。”
“你不会觉得朕当了一辈子帝王了，临了临了做事开始瞻前顾后了。侯府被陷害的时候，朕无视，唐家与北疆勾结，朕沉默，现在燕宁带着国师企图谋害朕，朕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会不会觉得朕太软弱无能了。”
燕帝的声音低沉，没什么感情，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该是当权者勃然大怒的事，可是燕帝平淡的说完这一切，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这群小丑唱戏。
裴湛忽然想到那年，长公主府，杜家戏班表演的那场赵武灵王。
制度变革易，权力欲望难驯。
燕帝雷霆手段建立新朝，此后数年一直在做的都是制衡。
其实，那些人的小动作，燕帝都清楚，甚至在冷眼旁观，任由这些人搞动作，只是在事情到了不能控制的时候，稍加出手干预。
这也是为什么，燕帝以武立国，如今却被称为以仁义治国的标榜。
今时今日，燕帝与自己这般开诚布公，一时间让裴湛都没法再装什么糊涂了。
面前的这位帝王，对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的。
“湛儿，这是朕教你的最后一课，真诚才是绝杀。”燕帝挥了挥手，让裴湛离开。
燕帝目送裴湛离开，随即拿出无双公主的留下的三本书，一页页翻过，苍老的手拂过墨痕，嘴里喃喃道：“阿姐，这孩子应该能护住你的孩子吧。我很快就能去见你了。”
裴湛出宫门的时候，天色已晚，燕烁和燕珩却恭候多时。
本来一脸严肃的裴湛，看到两位殿下都在等自己，只能嘴角勾起，赔上笑脸：“裴湛何德何能，能得二位殿下青睐，裴某真是受宠若惊。”
“父皇没为难你吧。”燕烁的关心做不得假，他只是担心父皇猜疑裴湛结党营私与皇子走得太近。
裴湛摇摇头：“没有，只是告诫臣出使南疆兹事体大，定要安安全全把公主迎回来，想来联姻对象就是两位殿下中的某位了吧。”
燕烁皱了眉头，他自然对南疆公主没什么兴趣，甚至想自请去南疆找阿若。
现在还在这等裴湛，一是因为担心裴湛，二来也是希望裴湛去南疆的时候，能够帮忙留意阿若的下落。
燕珩留在这等裴湛，目的也很简单，山脉图的事。
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没到裴湛把功劳送一份给自己的程度。
总觉得裴湛是在耍手段，燕珩不放心，便留下来等裴湛。
只是没想到，燕烁也在这等。
裴湛看两位殿下都不说话了，叹了口气，一个两个都想单独跟自己说话，三个人聚在一起都变成哑巴了。
“时候不早了，我最近实在太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裴湛也不在这跟两位殿下候着了，本来婚期再次被延期就烦。
燕帝今日所言更是让裴湛不安。
从南疆回来之后，燕京会变成什么样。
裴湛不知道，也不敢想。
铁矿山脉要找到，难道燕帝准备对外拓张？
裴湛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郡主府，无论多晚，总有一盏灯是留给自己的。
温意棠就着灯，看着话本在等裴湛，前些日子几位夫人送给自己的御夫之道，现在才有空拿出来翻翻。
【竟然还能这样，真是令人面红耳赤。】
【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太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