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阳光温柔地穿过枝叶的缝隙,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像是一幅天然的水墨画。
温意棠今日换上了青色的院服,这颜色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如画,更添了几分娇俏可人。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踏入了学堂,目光在室内逡巡,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贺望津。
贺望津显然也注意到了温意棠的到来,他嘴角微微上扬,冲着她招了招手。
温意棠心中暗自嘀咕:贺望津怎么跟我同班?
还没等贺望津去跟温意棠说话,自己便已经被其他世家子弟拦住了去路。
言语中满是巴结讨好之意。
还没等贺望津起身走向温意棠,一群世家子弟便呼啦啦地围了上来,将温意棠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早就听闻郡主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简直是仙女下凡啊!”
“郡主,以后在书院还请多多关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
“能够与郡主成为同窗,真是三生有幸,祖坟冒青烟了!”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像潮水般将温意棠淹没,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想当年在国子监的时候,自己可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谁见了都要啐一口,避之唯恐不及。
没想到两年过去,风水轮流转,自己竟然也变成了众人巴结的对象,这滋味……还真是有点微妙。
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虽然不坏,但温意棠并不喜欢成为焦点,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她都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小透明。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礼貌地跟他们打着招呼,心里却像热锅上的蚂蚁,只想赶紧脱身。
但这群人却像牛皮糖一样,黏着她不放,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贺望津见状,眉头微蹙,他正准备起身去帮温意棠解围。
裴湛不在,得帮忙照顾弟妹好吧。
就在这时,一个严肃而冷峻的声音在温意棠身后响起:“翁燃、黄信、程由,课堂喧哗,记过。”
这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划破了嘈杂的空气,周围的世家子弟们顿时噤若寒蝉,一个个蔫头耷脑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大气都不敢出。
温意棠好奇地回过头,只见一个身着墨色院服的清俊男子正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本册子,正在低头记录着什么。
他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记录完毕,抬起头,目光淡淡地扫过温意棠,缓缓开口:“温意棠,扰乱纪律,记过。”
啊!
温意棠一脸不可置信!
拜托,自己可是第一天来报到,什么规矩都还不懂呢!
而且从头到尾都是这群人在纠缠自己,自己才是受害者好不好?怎么自己一个受害者也被连坐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等一下!”看着那男人记录完后准备离开,温意棠急忙叫住他,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辩护一下,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背了黑锅。
“不服?”清俊男子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说道。
温意棠想起昨日裴悦对自己的提醒,心中一凛。在书院里,如果说有一个人是绝对不能招惹的,那个人就是风纪委的裴澈。
看刚才那些人对他的畏惧程度,温意棠也猜到了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裴澈了。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还不是生事的时候,得忍。
“没有。”温意棠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乖乖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现在最重要的是顺利进入裴家,其他的都可以先放一放,最好不要与裴家的人直面发生冲突,以免节外生枝。
一天的课程在各种复杂的情绪中匆匆结束,傍晚下学时分,温意棠终于有机会和贺望津单独说上话了。
谢清越也正好结束了一天的学习,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眉清目秀的消瘦男子,两人并肩而行,看起来关系十分亲密。
贺望津一看到谢清越又是和别人一起出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轻哼了一声,故意把头扭到一边,装作没看见。
谢清越倒是不以为意,将那位消瘦男子介绍给温意棠,微笑着介绍道:“这位是祝锦,我的舍友,也是我的好朋友。”
贺望津背对着他们,但耳朵却竖得像兔子一样,听到谢清越的介绍,他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道。
“哼,我就知道,我和知序早就不是老谢最好的兄弟了,他现在心里只有他的新朋友。真该让知序也来看看,让他看看他这个‘好兄弟’是怎么对他的!”
那位叫祝锦的男子听到这话,并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一声,他向几人微微颔首,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给三人留下了叙旧的空间。
奇怪,真的很奇怪。
温意棠看着祝锦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而且谢清越似乎有意无意地将他挡在身后,自己也没能看清楚他的全貌。
三个人交流了一下信息,温意棠说了裴湛如今也在淮阳。
谢清越想了想,说道:“后天就是每月的休沐时间,到时候学子们都可以出门,我们可以在那天出去见知序,到时候再详细商议。”
至于贺望津为什么会跟温意棠这个新生分到一个班,那就说来话长了。得益于之前的光荣事迹--逃课休学,还能跟着新生一起读书就不错了。
温意棠趁机向两人打听了风纪委的事情,还说了自己今天被记过的事情,她担心地问道:“这会不会影响三个月之后的族学大比啊?我听说族学大比的成绩很重要,关系到能不能进入裴家的核心。”
谢清越一向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对这些“违规之事”不太了解,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贺望津倒是对这些门门道道了如指掌,他摸着下巴,故作高深地说道:“那当然,只要有一次记过,就基本上与前三无缘了。
“什么!”
那这次记过,岂不是直接宣告自己任务失败了?
这简直就是“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啊!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有些人三个月前就“死”了,但三个月后才“埋”。
温意棠思考了一路,最终想到办法:让裴澈撤销记过。
明明就不是自己的错,自己一个受害者,凭什么被无辜牵连!
这裴澈怕不是对裴湛有意见,对自己连坐了。
此时正在淮阳商会的裴湛打了一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