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似陈彪这样半工半农的生活方式,其实倒也滋润,不但一年能搞个十来万块钱儿,而且居然还有整个年前年后的时间,可以是整块的休息时间。
即便是过完了年,忙活地里的活的时候,其实也是可以忙里偷闲的,总的来说,比纯粹的社畜牛马是要强的,钱儿整的不少,人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挺好。
正是因为不是整年的忙,所以没事儿的时候,陈彪和张红莲都有点相同的小癖好,那就是打牌。
打牌呢,一般情况下,也不打的,张红莲玩的时候本来就少,便是陈彪,也只是玩四零的麻将,也就是偶尔过年的那几天,玩几场八零的麻将,对于他家的经济条件来说,这点小麻将的花销,自然是承受的起的。
但是上牌桌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深一脚浅一脚的陷进去。
就比如今天这个牛魔王局。
牛魔王这个玩意儿,缺德就缺德在,赌注是可以由你自己控制的。
只要庄家面前还有钱,那么,你就可以随意控制你的注头子,十块也行,一千块也行,甚至五千块都行,只要庄家没撂骰子,你就可以自由控制你的注头子。
本来,陈彪也只是打哈哈凑气儿,别人坐庄的时候,他十块二十块的往上捅。
输赢也就是几十块钱的事情。
可是之前的庄主王德,也不知道今天是吃了牛鞭还是羊蛋,反正不知道怎么搞的,点子特别的兴。
陈彪之前只是二十块钱的小注,被王德的两把牛魔王,两把牛八,和一把牛七,给连着啃了三下……
两把牛魔王就是六倍,就是一百二,三把翻倍,又是一百二。
短短五把牌,他就损了二百多块钱。
本来只是想打哈哈凑气儿玩玩的,结果,玩进去二百多……
陈彪有点小上头了,情绪上来,直接在上面拍了一张百零,想要一把捞回来……
结果,不知道王德今儿是怎么了,牌好像中了邪,专门咬住了陈彪吃一样,直接又来了一个牛魔王,这一下,陈彪一下子损失三百……
好死不死的,旁边的陈红莲,也跟着二十,这就等于一把损失了三百六,加上之前的二百四,正好五百元。
五百元对于总是玩小麻将的准小两口,那不是小数目。
要是打麻将打半天,这么输了也就输了,至少还玩了半天,她们也能想得通,胜败乃兵家常事嘛。
可是,这么几分钟的功夫,五百块钱搞进去了,陈彪的眼珠子登时红了……
尽管旁边陈红莲劝阻,可是这会儿的陈彪,已经彻底上头,咕咚一下子,拍了二百块。
这次,倒不是牛魔王,但是,是牛八,一样翻倍,陈彪彻底上头……
所谓彻底上头,就是整个彻底失控,不管不顾了……
直接拍上了三百,陈红莲甚至在旁边哇哇叫,都被他推开了,嘴还嘟囔着:“我就他妈的不信了,他今儿还能嬴死我?”
特么的,你不信?你不信说明你还见的少……
虽然这点小数目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几乎没怎么上过阵仗的陈彪来说,却是足够令他失去控制了……
其实若是牌桌上的老玩家,他输了这点钱,那算个啥?
他这点逼钱,再翻十倍,可能都不能让大手子上头,但是,他不一样……
似他这种没经过阵仗的愣头青,二百块钱,足够他上头了。
他跟见过大世面大阵仗的那些老油子们,可完全不是一样的……
就像是同样的一条河沟子,淹不死一头牛,但是足够淹死一只耗子……
王德那边的牌也邪性起来,今天似乎就是要整死陈彪一样,再次来了一个的牛魔王,这下陈彪一下子要损九百……
陈彪掏钱的时候,手都哆嗦了……
如果说之前是上头,那么这回,陈彪是彻底疯了,直接拿出五百,拍在了桌子上……
他就不信了,他的这个出门就总也不赢。
但是这会儿,王德收手了……
他大概也知道,牌力再牛逼,也有穷尽的时候,这个人一天的幸运值,是有限的。
哪可能一直这么死吃陈彪,所以当即把手里的骰子一丢:“成了!”
撂骰子,然后直接把面前堆积如山的钱收拾起来,还特么使劲儿‘啐’了一声,故意在陈彪面前哗哗哗的查起来,嘴里竟然还不停的叨逼叨:\"我就说嘛,今天指定有人救我,要不今儿他妈这两千块钱就碎了,谢谢你救我啊彪子,哈哈,哈哈哈……\"
说着,陈德给我打赏了成庄的赏钱一百块,气人的笑着:“我上岸了,谁叽霸愿意坐谁坐啊……”
这就是牌桌,管你输赢,管你死活,我赢了就往兜里揣,没有人管你输家是死是活,是舒服还是不舒服,你哪怕出门去上吊,也没有管你……
钱被人家赢了,你想捞?
可惜,人家不给你机会了,干气猴……
我感觉到陈彪气的就差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他把扑克收拾收拾,递给我:“林子,给我换丛扑克,谁叽霸也别跟我抢,我坐庄……”
谁输的多谁坐庄,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陈彪可能未必是输的最多的那个,但是牛魔王这个玩意儿,赌棍们抢庄并没有那么热烈。因为牛魔王那个的庄家,其实丛规则上来说,基本不占什么便宜,甚至还占有一定的劣势,所以,没人跟他抢……
我内心深处是真的想说,你特么这会儿晦气缠身,你坐鸡毛的庄啊你?
输了那两千来块钱,那算个啥?
但是你特么一旦坐庄,那,这局面可就变味了,输赢,可就不是两千来块钱的事儿了……
但是,尽管我心里明白,但是我是馆主。
我不能说这个事情……
一来说了这个事情,陈彪不但不会感谢我,反而要是真输了,那么估计还会埋怨,玩之前,不说好话,都兴许埋怨我,是我说的话不好听,给他点子方了……
二来还是因为我是馆主,我一向的主张都是,他们怎么玩我都不会插手,玩多大我都不会插手,我只是一个提供场所抽水子的,而不是承接别人香火的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