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妃她到底身份尊贵,与王爷您也算是年少夫妻,奴一个亡国之女……又怎么能与她姐妹相称?”柔儿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声音里带着一丝自怨自艾,那模样仿佛是被霜打了的娇花,柔弱又惹人怜惜。
片刻之后,她微微仰起脸,眼中满是深情与眷恋,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倔强一般擦去眼角泪痕,继续柔声说道:
“奴不在乎那些虚名,只要能时时刻刻陪在王爷身边,伺候王爷,每天睁眼时能看见王爷,就心满意足了。”
靖南王听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神里满是宠溺,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妇人柔软的腰身:“你呀你,真拿你没办法。”
“哎呀,王爷,青天白日的,您别闹我,一会儿让他们看见了,又得说闲话。。。”
正当营帐里温存无限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踏踏踏”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报!!!王爷!不好了!!”传令的将士神色慌张,连营帐的帘子都顾不上好好掀开,直接猛地一扯,大步闯进来,“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声音急促又响亮地大声禀告。
妇人吓得花容失色,原本红晕的脸颊瞬间变得煞白,连忙从靖南王腿上下来,双手慌乱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裙,往旁边闪开,整个人缩在阴影里,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不被底下跪着的士兵看到分毫。
那么大个人,传令官怎会看不见,他只快速地瞥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就连忙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什么事,如此慌张?”靖南王面不改色,神色沉稳,缓缓伸出手拂了拂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询问,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禀告王爷,属下刚刚去粮草接应的地方,发现……发现左参将他们和押运粮草的侍卫全部被杀,没有一个活口,那些粮草,也不知去向!”传令官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什么?!!!!”靖南王听到这个消息,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腾”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怒目圆睁,眉毛横立,犹如两把利刃,“查清楚是谁干的了吗?”
传令官被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跳,身体微微颤抖,结结巴巴地回答:“回……回王爷,现场……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连……连武器,都只有靖南王府的,没有其他人的。”
“而且,现场似乎没有特别激烈的打斗痕迹,不知道对方究竟使用了何种手段,亦或是,早已经在此地设下埋伏,就等着他们进去,一网打尽……”他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猜测,头垂得更低了,不敢看站在上方怒火中烧的靖南王,但营帐里骤然冰冷的氛围,让他依然能真切地感受到头顶上方的震怒。
“难道连车轮的印记都没有吗?他们截了粮草往哪个方向走的总能查清吧?本王养你们这样一群废物有何用?!”
靖南王紧紧捏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扭曲的小蛇,手背上的青筋也高高鼓起,他睚眦欲裂,眼神里满是狠厉,恨不得现在就将抢劫粮草的人抓出来生吞活剥。
他冷声下令:“立刻派人去查!务必要把粮草找回来!”
“是!属下现在就去!”传令官连忙起身,脚步匆匆地退下,不敢耽搁片刻,生怕再惹王爷发怒。
靖南王慢慢坐下,手指捏着额角,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妇人试探性地走过去,动作轻柔,像是生怕惊扰到他。她抬起手,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按在他的两边额角上,动作轻缓地为他按摩,那手法恰到好处。
“王爷又有烦心事了?”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像是一汪清泉,缓缓流淌,浸润着靖南王焦灼的情绪。
他轻轻摇头,脸上又愁又怒:“墨儿送来的粮草,被人截走了,我们现在的粮草,只够坚持两天,若是瓦剌突然攻城,战事一起,鹤城就要乱了。”
妇人一听,手上动作一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语气里有些着急:“那……那可怎么办?现在已经是寒冬,没有粮草补给,战士们如何能在这严寒中有力气抵御他们入侵?”
靖南王抬起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声音柔和了些,安抚道:“别担心,陛下命兵部送来的粮草已经在路上了,我们省吃俭用多坚持几天,撑过了就好了。”
“不管谁截了粮草,一旦让本王抓到,定叫他生不如死!”
“这两天,你先去辽城避一避,我会派几个人护着你。”
妇人听言,眼眶瞬间红了,一把将他抱住,把头靠在他肩头上,哽咽道:“不,奴不想去,奴只想陪在王爷身边。”
“怎么?你连本王的话也不听了?战场上刀枪不长眼,之前西北战乱,你就差点被敌军抓走,还受了伤,这次本王不会再让你受伤的。”
靖南王怜爱地拉过她的手,目光温柔地在她那张精致的脸上流转,然后对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侍卫掀开帘子走进来,低头站在堂下:“属下在!”
“把夫人送去辽城,即刻出发,不得耽搁!”
“是!夫人,请。”侍卫侧身站立,微微弯腰,请妇人一同出去。
妇人神情哀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默默地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王爷,您多保重,奴等您凯旋。”
说罢,她一步三回头,眼中满是眷恋与担忧,直到看到靖南王挥了挥手,才缓缓跟着侍卫走出营帐。
营帐里恢复平静,只剩下靖南王一人,他起身走到一旁挂着的地图前,从京都顺着路线一直看到鹤城。
鹤城,都已经到鹤城了,为何到鹤城了粮草才被截走?这些人到底是谁?难道瓦剌那边已经有探子深入到鹤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