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叙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慢慢俯下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慢慢伸向小姑娘的脖子。
小姑娘眼看着哀求无果,那只手马上就要接触到她的皮肤了,她突然张开口,主动迎上去,一口咬在蒲叙虎口上,十成十的力气,咬得蒲叙龇牙咧嘴。
“松松松口,松口!”蒲叙一把抓住小姑娘的脑袋,将她往后推,想将自己的手解救出来,可小姑娘咬死不松口,没一会儿,血就从她的嘴角流了下来——蒲叙的手被咬破了。
“不是,你误会了,误会了,我是来救你的!”蒲叙低下身子小声说。
小姑娘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终于松开了口。
“救……救我?”她不敢相信。
蒲叙看着自己右手虎口上一排血淋淋的牙印,没好气地说:“当然是来救你的啊,你看你给我咬的!”
小姑娘心虚地瞥了一眼他手上的伤口,小声说:“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行了行了,等出去再说吧,我跟你说,现在,咱们先……”他凑到小姑娘耳边,小声嘱咐,最后问道:“听明白了吗?”
小姑娘懵懂地点点头:“听明白了。”然后不等蒲叙反应过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声震耳欲聋,声音凄惨不已。
蒲叙默默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转身拿起后面墙上的鞭子,在空中胡乱抽打,时不时地再摔下凳子,踢一下床,把房间里弄得稀里哗啦响。
从外面听着,小姑娘的哭声混杂着蒲叙高亢的骂声,加上鞭子抽打的声音,还有床吱呀作响的声音,以及各种打砸声,连平日里帮着满香楼老妈妈做坏事的两个壮汉听了,都忍不住浑身一颤,在心里默默骂一句“死变态”……
但不管动静有多大,他们都只能乖乖站在两边楼梯处,不能近距离往房间里面偷看。
两人听着小姑娘的哭喊声慢慢弱下来,最后,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他们怕出事,只好一人守在房间门口,一人跑下楼去找老妈妈。
不一会儿,老妈妈就带着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敲门:“大爷,您玩儿得怎么样啊?可尽兴了?”
话音刚落,房间门哗一下打开,把门口凑到一堆的几人吓一跳,只见蒲叙黑着脸,衣衫半解地站在那里,一脸怒气地说:“你们在哪儿找的小姑娘,一点都不经玩!再去给老子找几个来!!”
老妈妈探头往房间里面偷瞄了一眼,只见那小姑娘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动静了。
她大惊失色,指着蒲叙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竟然把她打死了?这可是我前几天刚买来的!”
蒲叙双手往胸前一环,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妈妈,吼道:“她能花多少银子?老子可是拿了一锭金子出来!难道二十两黄金,还买不了她一条命吗?”
“真是晦气,死在我床上!还不赶紧把她给老子扔出去!再去找几个过来伺候爷!!”
老妈妈连忙叫那两个壮汉上前,将人从屋里抬出来,然后一脸为难地劝说道:“爷,咱们这是做生意的,虽说几个臭丫头值不了几个钱,可到底是出了人命,若是官老爷查办起来,可就麻烦了……”
“哼!怎么,你们拿了钱还想不办事?”蒲叙眯起眼眸,欺身过去像是在威胁一般。
老妈妈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只是,我这儿现在没有那么小年纪的小姑娘了,您看看,要不让她们几个来伺候?”
老妈妈身后几个姑娘,眼看着两个打手将那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小女孩抬出去,都缩在一边心有余悸,骤然听到提到自己,都纷纷害怕地往后退,不敢再上前半步。
遇到这样的变态,就算是有钱拿,也没命花呀!谁还敢往前凑?
蒲叙对此也非常不满,直接转身进屋,捡起地上的外衫胡乱穿了一通,然后将桌子上的那锭金子往老妈妈怀里一扔,恶狠狠地说:“罢了,这次就算了,老子明天还要赶路,懒得与你们计较!滚!”
老妈妈双手捧着金子,眼里直冒金光,乐呵呵地赔笑:“多谢大爷!多谢大爷!你们几个,傻愣着干嘛?快去送送啊!”
几个姑娘看见那锭金子,只好硬着头皮围上去,拥着蒲叙走出满香楼大门。
蒲叙站在门口,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往门口旁边扫了一眼,然后骂了一句:“小兔崽子,还真跑回去告状去了,看老子回去不打死你!!”
两个门卫相视一眼,没说什么,站在那里目送蒲叙离开。
等走到拐角后面,蒲叙匆匆忙忙脱下外面的衣服,将脸上的胡子、头冠全部扯下来,扔到一边,然后迅速往巷子深处跑去,绕了一圈之后,他又回到满香楼后面,在一个草垛中找到了苏玉和陷入昏迷的小女孩。
“叙伯,你怎么样了?”苏玉小声问。
蒲叙摇摇头,一把抱起小女孩,小声叮嘱:“咱们要赶快离开,一会儿那个老鸨子发现金子是假的,必然会派人出来追。”
苏玉一下子紧张起来:“那我们快走。”
两人东躲西藏,七拐八拐,很快就离开了满香楼这条街,往客栈那边走去。
到了客栈外面,大街上已经有满香楼的人在到处找人了,幸好蒲叙和苏玉早已经换了一身行装,暂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蒲叙一把提起苏玉的后领,纵身一跃飞身上客栈二楼,趁着黑夜回到房间里,从怀中掏出解药给小姑娘服下。
不一会儿,小姑娘悠悠转醒,一眼就看到床边守着的苏玉。
“是……你?”原来,小姑娘竟还记得苏玉的样子。
苏玉拉着小姑娘的手安抚道:“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你已经得救了。”
说着,她拿出一身干净衣物放到小姑娘面前,催促道:“你快换上衣服,咱们现在就得换地方了。”
小姑娘在苏玉的搀扶下起身,迅速换上衣服,然后跟着苏玉和蒲叙快速离开客栈。
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那些人就找了上来,客栈掌柜的带着那些人上楼去查看,发现人早就不见了。
苏玉他们出来之后,一路东躲西藏,最后在靠近北城门的一个废弃的房子里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