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顺着他的目光往身后看去,只见好几个带着佩刀的人正朝他们迅速赶过来。
她顿时睁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一只手紧紧抓住包裹,一只手由蒲叙拉着,奋力往前跑。
蜀地的冬天是冰冷的,寒风像钢针一样,穿透她的喉咙,直直地插进肺腑,让她感觉呼吸困难,异常难受;又像无数飞刀,划过她的眼睛,刺激得双眼布满血丝,泪水横飞。
天地之间,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耳边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和寒风呼啸的声音,好像在为他们加油呐喊:
快跑!快跑!
两人不知跑了多久,身后那些追杀的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终于在一个分岔路口追上了。
他们将蒲叙和苏玉团团围住,为首的那人眼神犀利,紧紧盯着二人,缓缓开口:“南越公主,宫廷御医,你们还想跑到哪儿去?”
蒲叙将苏玉护在身旁,嘿嘿一笑,软下声来说道:“这位大爷,您别说笑了,这就是个混小子,哪里是什么南越公主啊?在下也就是个江湖郎中,哪里担得起什么宫廷御医!”
“呵~”那人冷笑哦一声,将怀中通缉令拿出来,摆在蒲叙面前:“这画山的难道不是你?”
蒲叙眯着眼睛,假装很认真地扫一眼,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您看这上面这个您说的南越公主,长得这么好看,你再看看我家这个混小子,眼斜口歪的,哪里有半分相像了?”
“再看看这个,您说他是御医,您看他这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再看看我,不修边幅、贼眉鼠眼,哪里是同一个人啦”
那人目光在蒲叙二人的画像上来回打量,只见那个男孩个子矮矮的,眉眼歪斜,口水直流,眼前这个男子,一脸麻子,加上一口黄牙,的确与画上的不一样。
“那你们跑什么?”
“哎哟,大爷,我昨日刚从山上下来,卖了一些草药,手里有些银子,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抢钱的呢!这些银子可是我费了好大劲赚的,可不能让人抢走了。”
“您说您带着那么多人直直地冲我们冲过来,我们能不赶紧跑吗?”
蒲叙捂住自己的钱袋子,皱着眉头一脸无辜地说。
那人眼眸微眯,露出危险的光芒,盯着蒲叙阴恻恻地问:“你可知,我们是谁?”
蒲叙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几下,摇摇头:“不知几位好汉是何方神圣?”
“我们乃是大昭皇帝亲自培养的杀手,监察司卫,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头百姓,我们都可以先斩后奏。你若是敢欺瞒于我,后果,你承受不起。”
蒲叙一听,连忙拍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哎哟哟,监察司卫,可真了不得!比县里的官老爷还厉害!我们可惹不起,惹不起。”
说着,他往后退几步,再也不敢直视他们。
“哼,行了,我们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你们赶紧离开吧!”
那人摆摆手,叫其他几个收起佩刀,转身离开。
苏玉斜着眼睛看向蒲叙,用眼神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蒲叙一把拉住她往其中一条小路走去,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他们才停下来。
苏玉嘴巴还是歪的,口水将胸前的衣襟都打湿了,她含糊不清地说:“叙。。伯,我。。这个。。。怎么办?”
蒲叙低下头看着苏玉那张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忍不住偷笑起来。
“叙伯,你。。你别笑了,快帮我。。。解开。。”
“好好好,你别动。”蒲叙忍着笑意,从药箱里拿出银针,用酒淋了一遍开始为苏玉施针。
没一会儿,苏玉的五官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她嫌弃地抬手擦掉嘴角的口水,不满地吐槽:“叙伯,下次能不能换个手法?”
蒲叙一边将银针收好,一边答应:“好,下次不歪嘴巴,歪鼻子,怎么样?”
苏玉:…………
就在他们起身准备继续往前走时,那几个监察司卫又追上来了。
“你们两个,还想跑到哪里去?!”最前面那人大声吼着,一个飞身冲到他们面前。
蒲叙从容不迫地将药箱收好,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对苏玉说:“怎么还有人上赶着送命呢?”说着,他将苏玉一把拉到身边,“今日就开始教你武功,你可得看仔细了!”
说话间,那几个人已经冲到他们面前,为首的那人恶狠狠地看着他们,表情狰狞可怖:“我有没有说过,若是欺瞒于我,后果,你们,承受不起?”
说完,他不等苏玉他们反应,直接对身后的监察司卫下令:“把他们两个抓住,带回监察司!”
五六个监察司卫同时拔出腰间佩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换阵形,眨眼间冲到他们面前,锋利的刀刃冒着寒光,直直地向他们头上砍去。
蒲叙拉着苏玉的手往下一蹲,再一个蝎子摆尾,将苏玉托起来,苏玉两腿顺着力道用力往上一甩,一脚便将那几把刀刃踢开。
还未等他们站稳,那几个人又围了上来,五个人围着蒲叙同时发起进攻,让他无暇顾及其他;一个举着刀,试图将苏玉从蒲叙手中剥离。
只是那人刀还未伸到二人中间,蒲叙就一把将苏玉拉过去,扶着她的肩膀大喊一声:“踢!”
苏玉的脚胡乱在空中踢着,毫无章法可言,那些监察司没有始料不及,硬生生被踢得退了两步。
“力道不够,看我的!”蒲叙说着,将苏玉稳稳放在地上,拉着她的胳膊飞身一踢,就将刚刚准备进攻的人一脚踢飞出去,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其他人见状,不敢再轻敌,只拿着刀将他们两人围在中间。
蒲叙晲了他们一眼,眼里满是不屑,脸上虽挂着笑,一开口语气却冷得很,还带着一丝嘲讽:
“哎哟喂,堂堂大昭国监察司卫,就这水平?好~厉~害~哦~”
他一边说一边拍手,一看就是在阴阳怪气。
为首那人气得吹胡子瞪眼,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指着蒲叙“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