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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玉谋天下 > 第一百八十七章 鹤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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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世子爷,请。”碧桃在门口恭敬地抬手,微微弯腰,做出请的姿势。那姿态恭顺至极,仿佛面前站着的是她心中最为尊崇的人物。

梁墨颔首示意,他的目光在门前短暂停留,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最终只是化作一声轻叹。

随后,他抬脚迈出大门,他的脚步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拖住,每一步都似乎在诉说着内心深深的不舍。

苏玉站在大厅中间,冷眼看着他渐行渐远,直到他那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后面,才迅速转身,快速往后院走去。

此时,易安一身墨色束腰长袍,腰身笔直地站在书房中,静静等待苏玉的到来。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窗外寒风呼啸,从窗户缝里发出呜咽之声,好像在诉说着冬日的苦闷。

易安神色淡然,眼睛盯着苏玉放置在书架旁边的那把宝剑上。

当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他连忙快步走过去,一把将书房门打开,眼睛紧紧盯着苏玉的脸。

苏玉刚站在门口,抬起的手还未触到门扉,门就吱呀一声开启,她手上动作一顿,便与他大眼瞪小眼,连抬起准备迈进门槛的脚都忘记放下了。

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易安,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动作有些慌乱,脸上写满了困惑。

她心想,应该没有吧,要是有的话,碧桃和梁墨刚刚应该已经提醒了。

易安看到她瞪着两只大眼睛一脸疑惑又一本正经地摸着自己的脸颊,嘴角难得地勾起一抹笑意,笑了起来。

“没有,公子容颜俊美,毫无瑕疵。只是属下担心,公子刚刚……伤心悲痛,怕公子又悄悄哭红了眼睛……”他言语里透着关切,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苏玉尴尬地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狡辩:“本公子何时哭过?”她微微扬起下巴,脸上露出一丝倔强的神情,试图掩饰自己刚刚哭过的事实。

“是是是,苏大人从不会掉眼泪,是属下记错了,在监察司牢房里哭的,是另一个小女子。”易安憋着笑,夸张地行了个礼,脸上的戏谑之意愈发明显。

苏玉一脸正色地瞥了他一眼,假装生气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笑?”

易安立马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向苏玉说明宫里的情况。

“属下已经将此次被查抄的官员名单交上去了,老皇帝虽有几分担心,但没有多说什么。”

“此事是他同意了的,被查的那些大臣所做的事都是证据确凿的,他有什么可说的,太傅他们,可巴不得那些贪官污吏早点被处置。”

“这倒是,朝中有太傅那些老臣稳着,不会出太大的问题。不过,要让那些新晋的进士担任要职,只怕有些难度。”

“朝中大臣现在人人自危,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谁有异议,就是与陛下作对,他们不敢。明日我就将名单交给老皇帝,如何封官任职,全由他自己定夺,大臣们要怪,也怪不到我头上。”

苏玉胸有成竹,对朝中局势尽在把握中。

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易安说道:“刚刚梁墨来了,他说,他们运送物资的人马分成了两路,但没有明说走的是哪条路,我不便多问。我们得想办法,把他们半路拦下来,拖延时间。”

易安听到苏玉提起这件要紧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们的人一早就跟在他们后面,但是现在还未传回消息。不过现在已经过了两日,应该已经出京都境外了。”

苏玉负手而立,若有所思:“嗯……去北境的路有很多,但这批物资急得很,谁也不知道瓦剌到底什么时候进攻,为了保证物资供应,他们一定会选择耗时最少的一条。我们的人不必跟在他们后面,可以加快速度提前布防。”

“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走的哪条路,如何提前布防?”易安上前一步,一脸急色。

苏玉没有立马回答,她越过易安走到书架前,拿出那张她看过无数次的大昭城防图,将它展开放在书桌上,指着最上方的一座城池开口:“不管他们最后选择哪条路,必然都会经过这里。”

易安走过去,顺着苏玉手指的地方看去,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鹤州。

鹤州,是大昭国最北端的一座城池,这里一年四季有半年都处于冬季,每年十月,第一场雪便迫不及待地席卷而来,自此,这里便陷入了漫长而严酷的冰冻期。

寒冬腊月时,天寒地冻,宛如一片被世界遗忘的苦寒之地。

鹤州边境,地形险要,易守难攻。

北面,是一道绵延数千里的断崖,仅凭人力,很难突破上来;南面是一个长斜坡,坡下是一片平地,刚好可以安营扎寨;数千里的断崖,只有一处缺口,北边那些部落想要进犯,只能从这缺口处突进。

北部几个少数民族部落早就想攻下鹤州,以便他们能够在冬季时南下抢掠粮食,甚至在以后能够率兵南下,从大昭统治者手中抢出几座富庶的城池,让他们能够快速发展壮大。

只是,这里常年都有重兵把守,他们兵马不足,根本没有机会进犯。

此刻,狂风如同一头头暴怒的猛兽,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横冲直撞,发出凄厉的呼啸。那风声,仿佛是无数冤魂在哀号,让人毛骨悚然。

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连绵起伏的山峦被厚厚的积雪层层覆盖,像是一座座沉默的白色巨兽。那些山峰高耸入云,仿佛要刺破苍穹,却又被无尽的寒冷所禁锢。

营地外,坚硬的土地早已被冻得如同钢铁一般,一脚踩下去,只留下浅浅的痕迹。那痕迹,瞬间就被狂风吹来的雪花填满,仿佛从未有人涉足过。

戍边的将士们挺立在边境哨卡,守候着这个边境要地,他们身着厚重的夹棉战袍,却依旧难以抵挡这彻骨的寒冷。

他们的脸被寒风吹得通红干裂,嘴唇也毫无血色,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有一团冰碴在肺里滚动。

唯有在换值后,他们才能匆匆跑到营帐中的火堆旁,紧紧地依偎着那微弱的火苗,试图让自己的身体重新找回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