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黄掌柜叹气推拒了。
“看公子面相,定是个和善的,公子想要帮我,好意我心领了。
“只是这样一来,我就更不能连累公子了。”
再深厚的大户也是大良的子民,这里是天子脚下的京都,她得罪的可是权臣,普天之下,难不成还能脱开朝廷的辖治吗?
所以黄掌柜觉得,花晚迟可能有底蕴,但恐怕没有什么太大的权力。
即便是那些宗室勋贵出手,在权贵面前也得花不小的代价。
花晚迟那是丝毫不在乎,反正她只待一个月,其实也帮不了什么。
现在卖给黄掌柜丝绸,只是想赚点钱,顺便能缓解对面一段时间的困境,说不定在这段时间,对方就有了解决的办法呢。
至于黄掌柜最终会怎么样,和花晚迟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能开这么大的绣庄,背后没点势力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一开始没有,经营打点之后应该也有了。
之前老祖宗介绍过,这个朝代叫良朝,开国皇帝在前朝被封为良国公,所以开了新朝之后就沿用了这个称号。
又因为良是很常用的字,所以这个字平时使用的时候不设避讳。
这个朝代大概就类似于宋朝,商业还是挺发达的。
花晚迟非常自信一笑:“掌柜的不必担心,我境况特殊,就是官家亲临,这生意我也能照做不误!”
这自信张扬的口气属实让黄掌柜狠狠惊讶住了。
“不知公子贵姓?”
“我姓花。”
黄掌柜的脸色认真:“花公子,我得罪的那人背靠丞相,自身也手握不小的权力,不是一般人得罪得起的。”
花晚迟这下好奇了:“黄掌柜到底是怎么得罪他的?”
黄掌柜叹了口气:“一个月前,江南东路转运使副使田毅仁给家中的母亲过五十大寿,托我们绣庄帮其绣制一幅百鸟庆寿图。
“只是当时我们正在为皇后绣图,皇后的父亲同他有些过节,规定时间内我们无法同时完成两个单子,于是便拒绝了田毅仁。
“他就这样记恨上了我们绣庄。”
花晚迟若有所思,黄掌柜的话她是不会全信的,不过可以信一半。
如果只是为了这点小恩怨,田毅仁也不至于干出这么狠的事,里面估计多少掺杂了一些利益纠纷。
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些和她花晚迟有什么关系呢?
总之,她丝毫不怕!
花晚迟听完毫无惧色,直接道:“这有何惧,区区转运使副使,奈何不了我。”
这是黄掌柜不知道第几次想说了:好大的口气!
不过能自信地说出这么狂妄的话,想必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黄掌柜心头安定了几分。
花晚迟笑道:“明日卯时,丝绸布匹便会送到此处,掌柜的派人来搬货便是。”
丝绸其实也是分成不同布料的,不过眼下黄掌柜不敢挑,毕竟在这种情形下,有就不错了。
丝织品产自江南,只要是江南的货物,都逃不开田毅仁的把持,即便是黄掌柜想挑,恐怕也没得挑。
不等黄掌柜开口,花晚迟就笑着说:“不过丝绸给你们庄子,我不要金银,只想要你们庄子的绣娘绣出的最得意之作。”
黄掌柜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花出这么大手笔,只是为了收藏绣品?
值不值暂且不论,这么随性的举动真的不觉得有些草率吗?
简直闻所未闻。
对于黄掌柜来说,这桩生意不像生意,消费不像消费的行为简直难以理解。
其实花晚迟空间的丝织品都不知道堆了多少了,拿来换些在现代买不到的好东西,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还是很值得的。
花晚迟又去参观了那些绣得最好的绣品,看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太牛逼了,买!
逛完绣庄,花晚迟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这就是买买买的快乐!
买下的东西,稍后会有绣庄的伙计搬到花晚迟的住处。
从绣庄出来,花晚迟决定去酒楼点一桌好菜,尝尝古代人的手艺。
一踏出门,花晚迟就发现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躲在墙后面。
她装作没看到,大摇大摆朝着酒楼走过去,就算是小偷近了身也绝对没办法从她身上掏一个铜板!
谁家好人有空间还会把钱带在身上?
尤其还是古代,银子死沉死沉的。
花晚迟一路走,那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就一路跟上来,悄咪么的看去,好像年龄不大。
突然,那道影子慌慌张张撞了过来,黑黢黢的小手很没有技术含量地扯住了花晚迟挂在腰间的荷包。
花晚迟一下子把小孩子拎了起来,喊道:“好哇,小小年纪就出来行窃,真是不学好!”
被拎起来的小孩看起来还挺凄惨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泥灰混着血迹,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花晚迟看着凄凄惨惨的小孩,觉得牙酸。
“小屁孩……”
想了想,花晚迟突然不知道该说啥,好像劝他不去偷东西也不是,万一他就靠着小偷小摸活着呢?
“小孩,今天我先放你一马,要是以后再被我看见偷东西,我非得教训你一顿不可!”
花晚迟恶狠狠放话,给小屁孩手里塞了个馒头,就把他丢地上了。
刚准备走,她就发现自己的脚被抓住了。
小孩从地上抬头,可怜兮兮的:“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哇靠!”花晚迟一下惊住。
“谁要杀你?我带你去见官府!”
虽然她看过很多小说,但按照正常逻辑,一个穷苦到饭都吃不起的小屁孩,是没人会吃饱了撑的花力气去杀的。
毕竟杀了也没什么价值,不杀小孩也未必能活多久。
当然,也不排除有穷凶极恶之徒,所以当然是报官了事。
旁边突然走过来几个壮汉,恶狠狠骂道:“小兔崽子!不就是打了你一顿吗,连爹都不认了!”
“公子,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我这就把他带走!”
说完,说话的壮汉就要把小孩拽起来拉走,花晚迟出声阻止。
“等等!”
看着对面的表情,花晚迟扬眉:“你儿子偷了我十两银子,就这么走了?既然大人在,那我们现在就去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