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阳城一家客栈里,一身黑色长衫,面若冰霜的人坐在桌案前,等着消息。身侧的几个人大气不敢出,你看我我看你,期待着时间快点过去。
这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几个人如释重负。
“进来。”
外面的人推门而入,单膝跪地抱拳:“主子,已经打听到了。
几个月前容大人进阜阳城述职,前段时间容大人女扮男装一事暴露,被打入天牢,年初六斩首示众。”
闻言,男子手中的茶杯忽然间被捏碎。
今天就是大年初一,距离初六认真算的话,就只有五天的时间了。
他一言不发,拿起桌上的剑快步离去,几个人连忙跟了上去
出了客栈,男人解下拴着的马,翻身上马朝着阜阳而去。
“主子走了。”
“去找马,跟上,不能让主子出事。”
“是。”
—
阜阳
今天是大年初一,大牢里的人都难得蒙吃一顿好的,容顼年这里更是满满一桌子。有萧衡、司空妤让人送来的,也有不知名人送过来的菜,桌子上都会放不下了。
她坐在桌前看了一眼,系统就已经发出了警告,
[警报警报,饭菜中含有剧毒,宿主慎用。]
说着屏幕上出现了几道菜,上面有一个三角形圈着红色的感叹号,表示很危险。
她笑出了声。
“还有不过五天的时间而已,竟然也等不及。”这倒是和她的计划有些出入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去吃那些菜。
淡淡的吃着其他人送来的饭菜,然后喝着萧衡之前送她的那壶酒。
这是她两辈子第二次喝酒。
上辈子舅舅管得比较严,所以未成年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十八岁生日那天,舅舅允许她喝了一点,像红的白的啤的她都喝了一个遍,当时是爽快了,但第二天就惨了。
从那以后她就不喝酒了。
觉得酒的味道很差,也没有像朋友说的那样喝酒就能把烦恼忘掉,该烦恼的还是会烦恼,反而喝了酒头疼得要命。她最怕疼了,因而从那之后,她就不喝酒了,一直都是喝碳酸饮料或者果汁。
这是第二次。
萧衡说这酒很好喝,而且来了这个世界还没喝过酒呢。
她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送入嘴中品尝,发现味道比较淡,没有现代的白酒那么浓烈,反而带着一点点甜,像是缪糟,但也没有那么甜,所以喝起来没什么感觉。
她有些失望,但很快酒的味道慢慢在嘴里蔓延,粮食的味道有些浓郁,还有一些花香,回味很不错。
砸吧砸吧嘴,又倒了一杯。
结果喝了两三杯,她就就觉得脸上暖呼呼的,身上也有点热,明白这是上头了,不能再喝了,顿时有些无语。
这身体比她还要不能喝,这么低的度数竟然三杯就醉了。
赶紧吃点菜垫吧垫吧。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她歪着头看了过去,只看到一抹红色的衣裙。然后那裙子一点一点到了自己面前,她抬起头来一看是慎禾,正毛骨悚然的瞪着自己,顿时清醒了。
她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慎禾目光扫过她。
穿着单薄的囚服,头发全部散披在身上,白皙的皮肤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这会儿像上了胭脂一般,白里透红,好比一块透亮的羊脂白玉。
慎禾再次看到这张脸还是会觉得心动,可是想到容顼年是个女的,女扮男装来欺骗自己,她心里那点想法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愤恨。
难怪她总是拒绝自己,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慎禾知道女扮男装不是容顼年的问题,她也没有欺骗自己,但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谁都捧着她。她在容顼年这里三番四次的跌跟头,如今发现都是一场笑话,怎么能容忍?
目光落在一桌子的饭菜上,冷笑一声:“你倒是有魅力,只要一句话,就有人为你冲锋陷阵,各种讨好。男的女的都有,还真是……魅力无边。”
容顼年:“……”
不敢说话jfg.
看着她这个样子,慎禾更来气了。
“容玉,我知道你聪明,但是没想到你还算无遗漏啊。知道阜阳不安全,所以没有带家眷,甚至于不惜说谎。”
“公主说的,罪臣不懂。”
“不懂?你不是说你娘等人去陈州祭拜先祖了吗?可是我让人去了陈州寻找,她们根本没有回去。甚至于,宣阳百姓都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怎么可能呢?”
“你说谎的时候表情能不能有点表情?”
容顼年:“……”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慎禾冷哼一声,目光看着桌上的饭菜。
除了她让人送来的其他的都被动过了,心里有些心虚。
她忘记了,这个容顼年是个会医术的,或许是看出来了什么。
不过不太确定。
“为什么不吃我送来的菜?”
“这有公主送的?那罪臣还真是不知道,不好意思呢”
“你!”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心软,看着坐下来继续吃饭的女人,犹豫半晌,开口:
“容玉,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容顼年抬眸看着她。
慎禾脸色有些微红,还是硬着头皮说:“我不在意你是男是女,也不介意你是否欺骗了我,但只要你同意入公主府,我就保你一命。”
容顼年闻言差点被嘴里的饭给呛死,不断地咳嗽起来。
许久,脸都憋红了,才把咳嗽压了下去。拍着胸脯看着慎禾,一脸地震惊。
不是姐妹,你男女通吃啊!
男子和男子的事情她听了不少,古代历史上也有很多,可是没看过女子和女子的啊。
她要是愿意,还抗旨吗?还搞出这么一出吗?
“抱歉,公主,罪臣自己本人不能接受这样畸形的爱情。”
慎禾说出这番话已经是把自己所有的尊严放下了,可没曾想容顼年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感觉心彻底碎成渣渣,心里那点爱意全部消失殆尽,只有恨。
“容玉,你太过分了。
本宫喜欢你,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低自己祈求,哪怕你是做了这么多让我不开心的事我也从未在意,可你……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你有没有心?”
慎禾说着就转身离开,谁知就要出了牢门的时候忽然停下。
谁也没有看到,她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红色的光芒,很快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