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远,这位为首之人就在半道上恰巧碰到了县丞大人正迎面走来。他心中一喜,连忙上前一步拦住了县丞的去路,并急切地开口说道:“县丞大人,不好啦!属下刚才在县衙门口碰到了一群形迹可疑、擅闯县衙的人。可是他们却声称自己乃是禁卫军,并且说是奉了嘉阳公主殿下的命令,特地前来寻找县令大人有事相商。小人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应对才好,所以特来向您禀报一声。”
听完这名捕快的话语,县丞大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惊讶无比,他瞪大了眼睛,急忙追问道:“人现在在哪里?”
捕快赶忙回答道:“回大人的话,那些人都还在县衙门外候着呢。”
县丞大人闻言,立刻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呵斥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还不赶紧把人给请进来?在这里磨蹭什么!万一真要是耽误了公主殿下交代的要事,这个责任谁能承担得起?”
然而,面对县丞大人的斥责,捕快并没有立刻照办,而是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息怒,属下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只是这些人的身份尚未得到证实,万一他们根本就是假冒的禁卫军,那岂不是会对县令大人的人身安全构成严重的威胁吗?所以小人才一时拿不定主意……”
听到捕快的话语之后,原本激动万分的县丞犹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心中那股兴奋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见他眉头微皱,稍作思考后缓缓开口问道:“此人可有照身贴?”
捕快连忙应道:“回大人,他并未出示照身贴,只是交给属下这块牌子。”说罢,便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那块牌子,毕恭毕敬地递到县丞手中。
县丞接过牌子,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牌子材质上乘,上面的雕刻更是精美绝伦、栩栩如生。身为县令的得力助手,县丞平日里接触的人和事物自然比普通百姓要广泛得多,眼光和见识也绝非一般人可比。仅仅是这么一眼,他便能断定眼前这块牌子绝对不是寻常之物,而持有此牌之人必定来头不小,十有八九就是那令人敬畏的禁卫军无疑!
县丞心中暗自思忖着:这禁卫军突然造访县衙,究竟所为何事呢?是带来了好消息,比如大王的嘉奖或是重要任务;还是带来了坏消息,例如调查县令的某些不当行为?
不过无论如何,此事对于自己而言或许都是一个难得的机遇。若是前者,县令得以高升,凭着自己与县令多年来的默契合作以及出色表现,说不定也能跟着沾光,甚至有望接替县令之位。可要是后者,只要自己能够证明与此事毫无瓜葛,未曾与县令一同徇私舞弊,那么不仅不会受到牵连,反而极有可能因祸得福,得到晋升之机。
想到此处,县丞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情绪也随之变得有些激动。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镇定,然后对着捕快吩咐道:“这块牌子是真品,看来这些人果真是禁卫军。你赶快前去禀报县令大人,请他速来相见。我先去好生安抚一下他们,切不可怠慢了贵客。”
得到县丞的肯定后,捕快恭恭敬敬地应道:“是,属下遵命!”话音未落,他便急匆匆地跑开了。而县丞,则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朝着县衙门外大步走去。
刚走到县衙门口,县丞就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堆捕快正紧紧围着几个人。他心中一紧,连忙高声喊道:“你们都给我退下!”这声呼喊犹如洪钟大吕,响亮而威严。那些原本围在一起的捕快们听到县丞的声音,先是彼此对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紧接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缓缓向后退去,让出一条道路来。
县丞快步上前,来到被围住的几人面前,微微弯下腰,拱手行了一礼,态度谦逊有礼地说道:“几位大人,下官乃是这陈留县的县丞孙泽中。今日得见诸位大人,实乃下官之荣幸。下官在此先向几位大人赔个不是,还望大人莫要怪罪。我们县令大人已然知晓几位大人的来意,此刻正在匆忙赶来的途中。临行之前,县令大人特意吩咐下官,务必先将各位大人请到后院稍作歇息,以解旅途劳顿。”说罢,他再次躬身施礼,表示自己的诚意和敬意。
站在一旁的田广上下打量着这位县丞,只见他谈吐不凡、言辞恳切,既不显得卑微怯懦,又不过分张扬跋扈;且条理清晰、应对自如,一看便是个经验丰富、办事得力之人。再瞧其年龄,也并不算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田广不禁暗自点头,对这位县丞生出几分赞赏之意。于是,他同样客客气气地回应道:“此次前来确实有些仓促,未能提前告知县令大人,倒是我等唐突了,还请县丞大人多多包涵啊。”
两人又是一阵相互客套之后,田广便领着几名禁卫军,跟随着县丞孙泽中一同踏入了县衙后院。一路上,他们瞧见一个身影正步履匆忙地迎面走来。待到近前一看,原来是县令本人。这位县令看上去岁数已然不小,那胡须都已变得花白。他目光一扫,见县丞身后还跟着数人,心中当即明了这几人的身份,于是赶忙躬身施礼,口中言道:“下官陈留县县令陈篙参见诸位大人。”
田广见状,亦是连忙拱手回礼,并开口解释道:“县令大人太客气了!我们刚刚自咸阳赶来,此番前来乃是有要事相询于县令。只因我行事过于急切,未能提前与县令通个气儿、打声招呼,以至于闹出这般误会来,实在是我之过错呀。”
县令闻言,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回应道:“大人不辞辛劳,远道而来,倒是下官我管束不周,致使大人受惊扰了。”
田广摆了摆手,接着笑道:“县令大人切莫如此说,贵县这些捕快们尽职尽责,表现甚好呢,哈哈哈……不过,咱们还是先不谈这个了。实不相瞒,我此次的确是专程来找县令你询问一些事情的,不知此刻县令是否得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