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俾诺提剑迎上了比他高大魁梧、甚至连装备都比他优秀的阿尔维诺,却是丝毫不惧。
“给我好好记住喔,格斯。”
“不仅厚重,而且没有任何空隙,穿上这种铠甲的人,肯定是有钱的贵族。”
“那么,对于我们这些在战场上营生的佣兵来说,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甘俾诺显然有着独一套用来对付这种全副武装的铁罐头的技巧和心得。
...在战场上还带着孩子?实在有些可笑。
只见阿尔维诺的战斗锄猛地向甘俾诺劈来,而甘俾诺则是侧身并用剑身卸力格挡了一下,趁着大个子阿尔维诺低下身的瞬间绕到他的身后,左手攥紧剑身,握持着剑柄的右手猛地向阿尔维诺的后脖颈砸去。
而剑尖却狠狠楔入了阿尔维诺的臂铠,刺穿血肉!!
阿尔维诺闷哼一声,头部的眩晕感传来,年迈的身体立即失去了平衡,被甘俾诺摁倒在地。
而甘俾诺的手上却不敢停歇,锐利的护手剑格好似开罐器一般,狠狠刺穿了覆面头盔上留下的视孔。
鲜血、眼珠连带着头盔一齐被扯了下来。
紧接着,甘俾诺便亲手斩下了阿尔维诺那颗价值不菲的头颅。
“剑,不仅仅只能用来砍或刺,要对付这种穿着铠甲的贵族,它还是最适合不过的工具。”
“要记住啊,然后用这一招好好去赚钱呀,为了我。”
甘俾诺提着阿尔维诺的头颅,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在焦土上,一脸戏谑地看着不知所措的格斯。
“知...道了。”
尽管是第二次加入战场,但对于格斯来说还是有些勉强,全是靠着甘俾诺才能活到现在,却也积累了不少战斗经验。
对他们这群刀尖上舔血的佣兵们来说,只要活下两场混战就算得上是老兵了。
.........
堡垒失去了首领,负隅顽抗的人也所剩无几,无处可逃的男人们被杀死,到处都是妇女们惊慌失措的声音,孩童的啼哭声...
佣兵从来没有国界之分,是一群只要代价合适便会使用暴力的家伙!!
至于法王厅的教条,在金钱与生存面前就如同废纸,就连教会的什一税粮仓也成为了佣兵团的宝贵补给品。
...这是一场属于佣兵们的狂欢。
不过对于那已死之人来说,唯一的好消息便是:修女和主教从教堂的密道逃到了城外。
在阿尔维诺决定在这里安心度过余生的时候,他就做好了被仇家找上门来的准备,也算是为这唯一的儿子留下一线生机。
而那孩子今后要选择的道路...则将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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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不知名的山坳。
从遇见那使徒之后,已过了数日。
格林一行人却遭遇了前来寻人的百夫长,约有百来人的征召兵以及十名精锐士兵,似乎来者不善。
不过好在斥候提前发现,并向格林报告,这才规避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自从人多了以后,虽然是方便了不少,但是粮食补给的消耗却是十分剧烈,他空间里的补给已经寥寥无几,不过好在可以在晚上进入巴克利大陆那边补充。
士兵们已经习惯了,唯一让格林头疼的就是每周两千多第纳尔的工资。
坐吃空山可不行,他还没有收入稳定到可以白白地养这么多人。
“大人,前方四十里有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山村,人迹也罕至,或许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一段时间。”银雾游侠骑着白色的骏马返回,向格林汇报情况。
这些银雾游侠可是做斥候的好手,经常穿梭在林地与丘陵地带,是出色的巡林者。
“嗯,今晚就歇在那里吧。”
格林应声做出了决断,总是驻扎在野外也不是什么好主意,最关键的是他们没有随行的马车来搭建帐篷。
持续的赶路让格林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在马背上磨出茧了,不过至少在黄昏前,格林同他的手下赶到了这里。
遍地都是如同磐石般坚硬的土质,贫瘠且满是沙石,薄薄一层的土壤似乎除了须根发达的燕麦以外,种植不了任何能够稳定产出的东西。
和之前路过的村子相比,这里未免太贫穷了些,甚至连屋子都没有几个。
一眼望去,零零散散纵向排列的二十几座木屋,以及一座像是教堂的石砌房屋,这就是这村子的全部。
“...还真是贫瘠呢。”
格林喃喃道,随即带着手下大摇大摆地接近了村子。
七月下旬的燕麦已接近收获,村民们正忙着给田地除草和灌溉。谢天谢地,与米德兰的停战协议让这里安稳地发展了两年。
最后一名正在弯腰打理农田的农民直起了身子,眯起眼睛看到全副武装的格林一行人顿时吓了一跳,领主不是刚收完盾牌税吗?
顾不得那么多,他迈开两条腿扯着嗓子把这事告诉了村里人。
格林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他翻身下马,靴底碾过沙砾发出细碎声响。村民们握着农具从木屋后探出脑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几个妇人悄悄将孩子护在身后。
教堂里的神父也拿出了象征着法王厅的长杖护在胸前。
一双如同麻雀般的棕黑色眼仁在母亲的身后打量着闯入村子的士兵,以及那个骑着马的孩子。
“我们并无恶意。”格林驾马来到了一众村民的面前。
“我们是过路的贵族,这些人是我的护卫,借村子休整几日,粮食和补给定会重金购买。”他掏出两枚银币抛向最近的老者,金属撞击石头的脆响让人群骚动起来。
为了不让村里只剩下老弱的局面,领主刚收的盾牌税掏空了他们的积蓄,这两枚银币足够一户普通人家交上一年的税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在确定格林等人并无恶意后才放下了手中的农具。
当晚,格林在篝火旁与村长对坐。
老人布满裂痕的手掌摩挲着木碗,里面盛着寡淡的燕麦粥:“大人,村中清贫,常年只有燕麦和一些野果可以果腹,不是我们待客不周,实在是...”
“无妨,我们休息几日探清了路况就离开,在这几乎一模一样的山地里还真有些迷了路。”格林如实回答,这里的路他确实没有走过,只在早晚时分得清东西,却是有些分不清南北,最主要的是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才算安全。
况且裘达还在内乱,被内战的双方当作敌人追赶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