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塞的时候,它们很抗拒。
塞进去之后,就变呆了,一动不动的趴着。
一共十八只,我边塞边道:
“做人有做人的命。
做田鸡呐,也有做田鸡的命。
早也是死,晚也是死。
死就要死的有价值。
这次你们帮我,也是行善积德。
下辈子投胎,说不定能做宠物田鸡。
你们一会儿,就安心上路吧。”
塞完镇魂符,我用针扎破中指。
在它们每只田鸡的额头点了一下。
田鸡呆滞的目光,顿时也跟着亮了一下。
接着,我又将买来的十几件白体恤,分别用棍子撑住。
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分别安插在烂尾楼的周围。
最后,我用携带的香灰,将自己的脸抹黑。
又把来时,跟街头流浪汉换来的外套批在身上。
别说,味儿真大。
最后,我看了看时间。
等到亥时。
亥为天门,亥时天门开。
也是以血引鬼的好时辰。
时间一到,我立刻进入烂尾楼群最中间的一栋楼。
在一楼中心的位置,剪下自己的一撮头发。
用写了我姓名和烂尾楼地址的符咒,将头发包起来。
然后用指间血封印。
“着!”
法诀一掐,符纸裹着头发,瞬间燃烧。
烧出来的灰是暗红色的。
做完这一切,周围呆呆的田鸡,就开始到处窜。
很快就没了踪影。
我裹着臭衣服,在黑暗的角落处,点了根蜡烛,顺着角落躺下。
不出意外,半小时内,人皮就会被我招过来。
周围死一般的安静。
烛光跳动。
我怀里抱着荡魔剑,半眯着眼假寐。
大约不到十分钟,蜡烛的烛光忽然一跳。
烛火的颜色,就变成了幽幽的绿色。
阴烛跳,恶鬼到。
我睁开了眼。
黑暗中,有阴气正快速朝我这边靠近。
紧接着,我听到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
“周宜,你在这里吗?”
声音飘忽而诡异。
紧接着,一张诡异的黄色的人皮,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它来的匆忙。
没顾得上套个壳子。
所以现出了本体的模样。
一个耷拉着的人皮,五官处都是空洞。
在黑暗中突然冒出来,相当渗人。
我当然不会接话,半眯着眼装睡。
破烂外套下的手,握紧了荡魔剑,防止意外。
人皮凑到我跟前,弯下腰,似乎在看我。
看了一会儿,它自言自语:“是个臭乞丐,这壳子不好。”
说完,就往黑暗中飘去。
“周宜,我知道你藏起来了,我会找到你的。”
“啊,我闻到你的气味了!这次你别想跑!”
阴气快速远去。
不多时,我听到远处传来人皮气急败坏的声音:
“怎么是癞蛤蟆!可恶!”
我松了口气。
这办法有用,至少骗过它了。
十八只癞蛤蟆,十八件衣服。
顺利的话,足以拖到1点。
接下来,时不时的,黑暗中就会响起它愤怒的声音。
“怎么只有一件衣服!可恶的周宜,我要你死!”
“蛤蟆,又是蛤蟆!”
“该死的蛤蟆!”
…………
人皮再一次出现在我附近。
这次,它弯下腰,脸上的那张皮,几乎要贴在我身上。
“流浪汉,你见过周宜吗?”
我不答话,假装睡觉。
这办法,和我以前躲避陆小娜,借傻小孩的衣服顶在头上,是一个路数。
只不过人皮更强大,要想骗过它。
必须要见血。
和人体构造很像的田鸡,就是特别好的血肉替身。
“问你话,别睡了。”
它暴躁的很。
我依旧装睡。
人皮怒了:“再不说话,我就套在你身上。”
我打了个哈欠,翻过身,用流浪汉的脏衣服,将自己脑袋蒙了起来。
这衣服臭的一言难尽,我几乎屏住呼吸了。
阴气逼近,人皮明显想罩上来。
但被这脏衣服上的晦气给熏到了。
人皮又后退了:“这么肮脏的壳子,狗都不用。”
说完,又没了动静。
我听着四周一片寂静,便转过身露出脸。
谁知衣服一扯下来,那人皮的脸就在我眼前不到十厘米!
快冲到嗓子眼的尖叫,被我压了下去。
我安慰自己。
脸上抹了香火,遮住了容貌。
身上穿了晦气很重的流浪汉外套,它闻不到我的气息。
淡定、淡定。
人皮歪了歪头:“你醒了?”
这下眼睛都睁开了,也不好装睡。
于是我点了点头。
人皮阴恻恻的问:“你见过周宜吗?
他是一个二十出头,高高瘦瘦,白白嫩嫩的小伙子。
他的肌肉和皮肤都很有弹性,一看就很好吃的那种。
但他是个坏小子。
我要惩罚他。”
好家伙。
有这么夸人的吗?
什么叫白白嫩嫩,肌肉有弹性,一看就很好吃啊!
我一边在心里问候它祖宗,一边摇了摇头。
人皮看了我一会儿:“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摆手。
表示自己是个哑巴。
人皮没说话。
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此时,我已经拖了它大约一个小时。
还有两个小时要熬。
我心里发憷。
它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真要发现什么,也只能拼了。
小哥再外头埋伏着,我不至于丢了命。
想到此处,我心里稍安。
但那人皮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俩脸对脸。
都一动不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忽然暗道一声不好!
想放屁!
屁意来势汹汹。
我努力夹紧菊花。
这屁可不能放啊!
被它闻到我的本味儿,身份就瞒不住了。
夹!使劲儿夹!
人皮忽然开口,问我扭来扭去干什么。
我也不能说自己在憋屁,于是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假装头疼。
万幸就在这时,应该是哪只田鸡动了。
人皮忽然起身:“周宜!这次一定抓到你!”
它快速窜入黑暗中。
我又努力憋了十几秒。
确定它飘远了,才……
“卟噗、噗噗噗……”
呼。
爽了。
刚舒服完没多久。
人皮猛地又出现。
这次,它手里还攥着一只,被捏扁了,血淋淋的田鸡。
空气中充斥着田鸡被捏爆后的腥臭味。
人皮四处转动头:“我闻到了周宜的味道。”
它开始在我周围转圈:
“周宜,你真是太坏了,我闻到你的气味了,好浓的气味。”
我欲哭无泪。
憋说了!
你憋说了!
生前指定是个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