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承钰也没让姚总等太久,等快九点的时候姚玮棕就收到了她发过来的消息,“你还在忙吗?”
刚回到酒店的姚总就启动了今日与承钰老师的“姚玮棕时间。”
视频一接通,他就发现了她的不同,她那一双明亮的眼格外地抓人。
她脸上是轻轻柔柔的笑意,微微翘起的嘴角,那抹像极了宁静弯月的弧度就像是盛不住她此时的喜悦,满了再满,晃晃悠悠地只能一点一点的溢了出来。
这是他的,他可不能让别人看了去,于是他就定定地望着她,将她满溢的喜悦全部接过来放进了自己的眼里,心里。
她傍晚的时候还特意发了消息说她有话要说的,可是偏偏,她就是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他。
反正她什么模样姚总都是爱看的,他也不急,就那么倚着沙发,慵懒地也是专注地看着她,直到她的欢喜也一点一点的填满他的眼,他的心。
可承钰老师又怎么斗得过姚总呢,于是等两人又像那天早上在车里相看无言了一会,承钰的脸上现出两朵晕染的红时,她就有点羞恼,就凶他,“姚玮棕,你怎么不说话呀?”
姚玮棕道,“嗯,那我说话。阿钰,今天那么高兴啊。”
承钰老师就认真地点了点头,“嗯,姚玮棕,我今天,很高兴。”
因为她知道了相思结的秘密。
姚玮棕就笑,“阿钰今天去哪玩了,玩得那么开心?一下午都不回我信息呢。”
承钰就摇头,然后用手比了个缝上嘴巴的动作,“秘密,不能告诉你。”
姚玮棕可稀罕她这小女孩神态,“好,那就不告诉我,只要阿钰开心。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这总能告诉我了吧?”
承钰点头,她脸上的红晕就加深,“嗯,姚玮棕,我……”
只是她还没说完,就听到了他房间有人按门铃还有外面有人喊“阿棕哥”的声音,她也就一下停了下来。
应该是严同学找他,“一会再说,你先去开门。”
姚玮棕就有些无奈,这老严怎么喝点酒就瞎溜达了。他也没挂电话,想着一会就把老严给弄回他自己房间睡觉去。
他一开门,就见严国栋窜了进来,嘴里喊着,“阿棕哥,你看,你帮我看看,我这穿的怎么样?好看吗?”
姚玮棕就想扶额,这小子竟然是为了给他看他穿西装怎么样。
你房间没镜子怎么的,以后就不能给他喝酒了。
他道,“还不错,你这把衣服扣子扣好,裤子拉上去一点。”
开玩笑,他还跟承钰老师视频呢,这才看到严国栋这把衣服穿的潦潦草草的,可别让阿钰看见了,又赶忙将手机压低,调了个方向。
“哎呀,阿棕哥,我这都没正经穿过西装的人,不好意思啊,这一下都不太会穿。”说着他又去扣扣子,奈何吃了些酒,眼有些花,手也不太听话,那衬衣的扣子又小又矜贵,扣了几次都对不上。
姚玮棕,“……明天再扣就行了,还有一晚的时间,回去睡觉吧。”
严国栋自己也有些讪讪,又在阿棕哥面前,“呵呵,不好意思啊阿棕哥,等我研究练习一下,保证明天一定穿好登台不给你丢人。”他扯了扯那歪歪扭扭的又有点勒的慌的领带,“也是奇怪,这别人穿西装是要钱,我这穿西装,是要命啊,有点勒,这领带怎么这么不好打的?”
姚玮棕,:……
他都顾不上这货了,因为手机里传来清脆的一句“噗嗤”笑声,听在他耳朵里是又调皮又可爱,他就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严国栋扯领带的动作就一下停住了,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陈……”
就见他阿棕哥看了他一眼。
严国栋一个灵光,“嫂子?哎呀,嗨,嫂子好!”
承钰:虽然,但是,“……嗨,严同学好。”
严国栋道,“嫂子好!哎呀,嫂子好久不见,嫂子叫我老严就好。”
咦?阿棕哥怎么还看着自己呢。
严国栋绞尽脑汁,打着哈哈,“原来阿棕哥在忙啊,嫂子,不好意思啊,抱歉打扰你们了!”
他一个转身就往门口走,“阿棕哥,嫂子,你们忙,那个,我就先回去了。阿棕哥,明天见!嫂子,以后见!”
老严步履飞快。嗯。还好还好,在收到阿棕哥之前看俊杰那小子的犀利眼神之前,他轻轻关上了房门。
哎呀,万幸啊。
他掏出手机,自己媳妇应该已经忙的差不多了,得找媳妇说说话压压惊去了。
……
“这么好笑……”姚玮棕又倚回沙发,看着视频里那笑靥如花的人。
承钰终是没有憋住笑了出来,“姚玮棕,我说吧,你那西装,真是个大工程,我现在也觉得,其实,把它们就那样放衣帽间也挺好的。至少,安全。”
她想起严国栋说那穿西装要命的,又笑了出来,“能少勒一个就少勒一个了~”
“是吧,还是阿钰懂我。”姚玮棕懒懒地躺沙发上,一本正经地带着欣慰夸奖起了承钰老师。他又一手拿过小奶酪,用手臂托着,手就轻轻捏着,“还是这个好,承钰老师家有那么多,下次给我拿十个八个来给它作作伴,我一起养。”
“姚玮棕……”承钰叫他。
“嗯。”分了神看着小奶酪的姚玮棕就应了一声。
“姚玮棕!”承钰又叫他。
“嗯。”姚玮棕检查着小多肉跟着他出差有没磕碰到叶子,就听她又喊他,“嗯?”他视线就全部集中到了视频里的人。
他就笑了,她好像是,生气了?
“姚玮棕!”承钰老师果然生气了,就有些凶凶的,“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跟你谈西装的事,也不想谈小奶酪的事!我要谈我们之间的事!”
姚玮棕就笑,这凶凶的会耍赖的承钰老师也太可爱了吧。
他就把小多肉放回了桌子上,“好,那承钰老师想谈我们的什么事,我等了一晚上呢,你都还没有说要跟我说的话。我还以为又是什么秘密你还得再酝酿酝酿呢。”
承钰老师轻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我才不像你呢,哪有那么多秘密。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于是,凶凶的承钰老师就说了一遍却直直地闯进了姚总的心,深深地烙印在他心底的,这世上最动听的一句话。
“姚玮棕,我就是想要告诉你!”承钰眼睛亮亮的,“我想你了!”
瞬间,姚玮棕的手机屏幕就变成了一条康庄大道。
那是指引着他去见她的路,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段,风是暖的,雨是甜的,连云朵都是的样子。
他等来了她亲口说想他的话。他的眼里就溢满了爱意,承钰的脸就偷偷变红了。
“好,我知道阿钰想我了。我也很想阿钰的。”
他又哄着,“阿钰想我了的话,今晚就让我到你的梦里来,好不好?”
不能总是她到他的梦里的。
人生路遥,未来不远,两个说着悄悄话的有情人,心动在每一刻的静谧夜晚中。
夜色温柔,万事皆可期待。
……
“怎么?这是找到了?”姚怀顺回到房间,就看见那从傍晚回来就楼上楼下都要翻了个遍的林素秋,这会子终于消停了,安安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
林素秋点头,姚怀顺就又觉得不对劲了。
虽然他不知道媳妇是找什么东西,但是既然她都点头说找到了,怎么还更不对劲了,神不守舍的样子。
他就坐在床边,看她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小小的圆形盒子,看着有些年头了,却是打开的,里面空空如也,心想,难道是她的什么贵重首饰不见了?但盒子看起来还挺一般的。
按理说也不至于了,就算是不见了,对于媳妇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啊。难道是谁送的?
姚怀顺就安慰道,“这不见就不见了,是什么?你说,我再给你买,尽管挑你喜欢的,我来买单。”
林素秋就道,“什么?”
姚怀顺指着那个盒子,“不是首饰不见了吗?很重要的吗?没事,我再给你买。”
林素秋就道,“不是了,不是什么首饰,就是一些之前的小东西。”她把盒子盖了起来,却没舍得放下,手飞快拭了拭眼角,“你去冲凉吧,不早了。”
姚怀顺想这估计是他岳母留下的东西,看着她神伤的样子,也就拍了拍她肩膀,“不要想太多,东西不见了你就当成是天意,或许岳母就是不想让你看到的。我给你买更好的,你不是过几天生日吗,我也准备礼物了。”
林素秋就笑了笑,“好。”
等两人都洗漱完,林素秋看着终于平复了的样子,夫妻两个就说起了话。
“怀顺,你有没有想过,你儿媳妇,会是怎么样的?”
姚怀顺看着手机,儿媳妇?脑海里就想起了正笙兄家的闺女,承钰老师。那可是个好孩子。他就笑着道,“那当然是……”
见媳妇盯着他,他又马上意识到了,堪堪收住,“当然是阿棕喜欢的啊。我们在这猜也没用是不是,你想啊,过几天是创立酒会,还有月底你生日,阿棕,至少会带她过来见你的吧。你就安心等着就好。”
林素秋心里暗道,要不是我今天够果断先见过了人,这会你还真不能见到我现在这么安心的样子。
她问道,“要是阿棕带人来见我们,你有没有想好,第一次见面要给人家准备什么礼物啊?”
她现在是有些精神了,所以就跟姚怀顺说起了见儿媳妇的事。
姚怀顺想了想,果然还得是女人细心啊,他倒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虽然也已经见过人两面了,小姑娘都叫了自己两次姚叔叔,自己这个长辈倒还真的什么都没表示过,“要不,我给她包个大红包?你说行不?”
老姚总觉得,小姑娘的东西他也不懂,还不如给个大红包,叫她自己买喜欢的东西。
林素秋:……这男人,真的一辈子都这么粗线条的。“那你还是抓紧去定制一个大一点的红包袋,给少了我可不陪着你丢脸。”
姚怀顺就点头,“有道理,我明天就问问。”
林素秋对着这样的老伴也是啼笑皆非,又想起下午见陈承钰的事,微微叹了口气。想起陈承钰那孩子,又想起那被她找了大半天,现在被她锁进了抽屉的那个小盒子,有些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盒子里面的东西丢在了那一年,她也把她小小的叫她妈妈的时候眼里会带着光的儿子弄丢在了那一年。
自此后,她再怎么努力去弥补,好像都没有办法靠近,反而越来越捉摸不透。
总归是,找不回来了,她弄丢了她最宝贵的东西,跟那盒子里面丢了的,阿棕亲手做给她的东西一样。
姚怀顺又听的媳妇叹气了,以为她又是因为阿棕一直不带人回来在那自苦,就安慰她道,
“素秋啊,我说过了,阿棕的事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决定就行了。阿棕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只要儿子喜欢,他开心,我们还求什么呢?以后,我们还不得是靠儿子儿媳的,那还不如让他们都开心,自己也好过,不是吗?”
林素秋深呼了一口气道,“我知道的,我已经不想了,以前秀敏的事,确实是我过分了,给了阿棕那么大的压力。”她自嘲的笑了笑,
“我怎么就,怎么就总是让阿棕难受呢?可是,怀顺,其实我也真没有别的意思的,我本来也就是想要阿棕好而已的。我只是想着,他能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替我好好照顾他的…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后面那样子了…”
就跟那时一样。不知道怎么就那样了。她的眼眶又慢慢溢出泪水。
姚怀顺也是叹了口气,抬手替她擦掉眼泪。
“阿棕不会怪你的,你不要想太多。他现在有了喜欢的人,那不就好了吗?他从小到大都那么懂事的人,会懂的。”
林素秋摇头,哪怕就算是能听到儿子怪自己,也比这样多年母子熬成客,来的好啊。
可是阿棕真的就没有说过一句。
“我知道的,以后,只要阿棕开心,只要他开心,我什么都不求的。”
所以,她才要去见陈承钰。
因为她是儿子自己喜欢的人。
如果陈承钰能让儿子开心,她愿意接受这个儿媳妇的。
而她也愿意跟儿媳妇先示好,只要她能对她儿子好。
…
这正是应了那一句,人间万物,皆受因果支配。
因在风中飘,果在树下落,万物因果,自有定数。
一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