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什么事你不愿意说妈妈就不问,总之你有分寸就行,别因为这事影响了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要知道,夫妻之间最忌讳就是隐瞒欺骗。”
闻言,苏茗动作微微一顿,垂着脑袋没吭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用过午饭后,苏茗跟着季驰来到一家全球连锁品牌店,店员将二人请到vip包厢入座,送上茶水点心后,拿出了十多张图纸。
图纸上是顶级设计师按照季驰的要求设计出来的对戒款式。
苏茗看了季驰一眼,接过图纸一张张翻看起来,每一款都各有特色,别出心裁。
最终苏茗挑出了两张,十分纠结的问季驰,“阿驰,你觉得这两对,哪一对更好?”
季驰视线从两张图纸上扫过,并未回答她,而是转头对店员交代了几句,大致意思是将这两对款式中和,重新设计一款出来。
从品牌店出来后,二人回到九溪庄园,苏茗回了房间,季驰则去了书房,全程两人没有任何交流。
准确来说是在二人从苏茗家出来后就没说过话了,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苏茗倒是有意无意的偷偷瞄过季驰几眼,对方只给她一张冷硬的侧脸,仿佛当她不存在。
苏茗心中的不安更甚。
一整个下午,季驰在书房没出来过,直到傍晚时分李妈敲响书房的门,“先生,该下楼用晚饭了。”
过了两秒里面才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我不饿。”
李妈耐心的劝:“先生,再忙也得吃饭呀,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的,我帮您把饭菜端上来吧。”
“不用。”
季驰语气已有几分不耐,李妈叹了一口气,没敢再劝,只将这事告诉了苏茗。
苏茗听后并未说话,将每样菜都挑了一些,端着去了书房。
“阿驰,我能进来吗?”
书房内,季驰作画的动作一顿,扯过红布将画板盖了起来,转身去开门。
书房的门开的有些猝不及防,苏茗冷不丁对上季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有事吗?”季驰语气淡淡。
他情绪转变的其实挺明显,苏茗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地方招惹到他,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经知道江炽的事了。
她紧了紧握碗的手,垂下眼睛没敢跟他对视,“我挑了些你爱吃的菜,你多少吃点。”
季驰二话不说将碗接了过去,眼神淡漠的睨着她,“还有事吗?”
苏茗有些讶异,她本以为季驰会拒绝的。
“没,没事了......”
话音刚落,面前的门就被合上,苏茗情绪有些低落,下楼回到餐厅,味同嚼蜡的独自吃着晚饭。
晚饭后,苏茗在后花园闲逛散步,心情沉重的摘了一朵蔷薇花,坐在温室里一本正经的数花瓣。
“坦白、不坦白、坦白、不坦白......”
苏茗揪下最后一片花瓣,喃喃道:“不坦白......”
她不死心的又摘了一朵花,重复着刚才动作,随着最后一片花瓣落地,苏茗得到的答案是坦白。
她弯了弯唇角,看来这是天意,老天爷想让她跟季驰坦白。
她现在十分确定季驰已经知晓了她去看望江炽的事,但他并没有当即对江炽发难不是吗?说明有商量的余地。
他在等着她主动跟他坦白这件事,季驰说过会听她的,也许只要她好好跟他解释,他就不会再追究江炽。
苏茗下定决心后,心情就轻松了不少,回到房间,洗好澡后,坐在沙发上等着季驰回房间。
眼看时间到了十一点半,她眼皮开始打架,依旧不见季驰的身影,苏茗有些坐不住了。
她十分怀疑昨晚季驰压根没睡,难不成他今晚也想通宵?
她穿上拖鞋出门,来到了书房前,再次敲门。
几秒后,书房门被打开,面前的男人眉宇间有掩不住的倦色,眼睛里分布着几条细细的血丝,神情冷峻盯着她。
苏茗柔声开口,“该睡觉了。”
几秒后,她听见男人淡淡嗯了声,抬手关掉了书房的灯。
这么听话?
苏茗讶异看他,嘴角微不可察的一弯。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房间,季驰去浴室洗漱,苏茗坐在床上等他,努力斟酌着措辞。
令苏茗没料到的是,季驰出来后直接上床关灯睡觉,一言不发,并不跟往常那样过来搂她。
这让苏茗准备好的满腹解释尽数堵在嗓子眼,眼眶莫名有些酸涩。
她缓缓躺下来,偏头看去,男人双眼轻合,侧脸线条流畅紧绷,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冽气息。
苏茗盯着看了半晌,缓缓挪了过去,做了好一阵的思想斗争,终于鼓起勇气,轻轻环上了他的腰。
季驰睁开了清冷的眸子,没动,也不说话。
“阿驰。”她轻声唤他。
她知道他没睡着。
刚才她搂他时,她明显察觉到他身体僵了一下。
“嗯。”男人嗓音淡淡。
“你是不是知道了?”
他没吭声。
苏茗抿了抿唇瓣,“江炽还活着的事,你知道了吧?”
季驰侧眸看过去,“我比你知道的早。”
苏茗怔住,眼底由茫然转向震惊,又变为不解,“那你为什么......”
季驰勾了勾嘴角,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为什么不杀他?”
“他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是死是活我一点儿也不在乎。”
苏茗紧抿唇瓣,面色涨红,她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季驰压根就没想江炽死,对他来说,江炽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不值得他去费心思。
他介意的,应该是她的欺瞒。
年前的那一天,季驰莫名其妙的问她是否对他有愧疚,当时她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他那时候就知道了。
或许更早,在她第一天去医院看望江炽的时候就被他察觉了也不一定。
他是在旁敲侧击的提醒她主动向他坦白。
苏茗又凑过去一些,将脑袋贴着他的胸膛,声音弱弱的,“阿驰,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瞒着你。”
季驰轻笑一声,似自嘲,又隐含讽意,“你没有错,你护着他,怕我伤害他,你有什么错?”